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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月叹了口气：寂寞岂非正是己自多年以来挥之不去的感觉？
崔安在潭边抱膝坐下，凝视着潭⽔的中月影，并不说话。杜晓月低声道：“人生之事如不意十之八九，姑娘不必如此自苦。”
崔安摇头摇道：“此言然虽有理，可我却无论如何也排解不开。杜少侠是五
山得意弟子，到拜月教卧底为师门立下大功，你又如何能明⽩我现下的心境？”崔安在这里住下后，虽已打消自尽之念，但每当思及往事，心情仍不免郁郁，便以运功疗伤为由，每⽇闭门不出。杜晓月知她心绪不佳，也就从不前来打扰。是以崔安外伤虽重，个一月后便也逐渐痊愈。但她伤愈之后却依旧是⾜不出户，于碧波內功的修习倒是又有了进境。
今夜月凉如⽔，崔安然忽心有所感，信步走到潭边，恰值杜晓月笛声幽幽而起，崔安只得觉这笛声乎似直⼊心底，这些年的寂寞酸楚刹那间涌上心头，噤不住曼声昑和。
杜晓月知她仍是放不下虾峙岛之事，但又不便直言相劝，沉昑半晌，道：“但凡成大事者，必然先经历诸般磨难，这道理我也是近年来才真正明⽩。”
崔安亦不愿再提虾峙岛之事，強自振作精神转开话题，道问：“你到拜月教卧底，是在什么时候？”
杜晓月长叹一声，道：“十二年前，那一年我十六岁。”
崔安心下一震：十二年？
四周是都敌人，任何个一小小的疏忽都⾜以致命，个一十六岁的少年如何会走上这条杀机四伏之路？这十二年的⽇⽇夜夜他又是如何渡过？
她噤不住向杜晓月瞧去，自相识以来，她佛仿是第次一仔仔细细看清了他的面庞，也正是此刻，崔安然忽发现，在他平凡的外表之下有着一股常人无法企及的坚毅，许也正是这种坚毅支撑着他走完了这十二年的暗无天⽇之路。
杜晓月缓缓地道：“我是个被人抛弃的儿孤，是师⽗师娘收养了我，又把我抚养成人。自从我懂事起，便道知五
山最大的仇敌是拜月教，而师⽗的平生之愿就是
平拜月教。但拜月教教主莫洛死后便败退西域，师⽗说们他不过是休养生息，时机一到便定会卷土重来。我当时便在想，等我长大了，定一要想办法帮师⽗剿灭拜月教。是于我⽇也想夜也想，终于给我想出了个一好法子。”崔安淡淡地道：“厉山主聪明绝顶，你若能想到这卧底的法子，只怕他早已想到了。”
杜晓月默然半晌，道：“我去和师⽗说，愿意去拜月教卧底，但师⽗却说，他和师娘也曾想过派弟子去拜月教卧底，可是绝不能派我去。但一来此事终究太过凶险，二来拜月教然虽远在西域，但在中原武林中仍是耳目众多，我⾝为五
山大弟子，们他必定道知得一清二楚，贸然前往有只⽩⽩送死。”“可是我决心已下，无论师⽗说什么都拦不住我。从此我便始开放
无形，每⽇到山下挟酒邀
，无所不为。师⽗师娘初时还道我是有意如此，重重数说了我几次，可愈到来后，我愈是变本加厉，至甚夜宿青楼楚馆，⽩天即使回山，也是烂醉如泥。”“师⽗师娘无法，只得动用师门家法责罚，可每次被师⽗重重责打之后，我便又放纵几分，终于一天夜里，我醉酒之后，闯⼊了师娘的寝房。”
崔安不由自主地低呼一声，道：“你难道当真…？”
杜晓月苦笑道：“我自然是装出来的，师⽗师娘把我养大，在我心中，们他就我和亲生爹娘无异，我宁可己自死了，也绝不会冒犯师娘。更何况以师娘的武功，我即便当真是狂
大发，要想做出禽兽如不之事，也绝进不到她⾝前三尺之內。”“这时师⽗闻讯赶来，盛怒之下便要将我当场杀死，可师娘却拦住师⽗，说什么也不让他下手。”
崔安低声道：“好险！若是不你师娘拦阻，你岂非就么这不明不⽩地死了？”
杜晓月缓缓地道：“师⽗师娘平时待我如亲生儿子一般，就算我犯下天大之错，师娘也绝不会眼睁睁瞧着我命丧当场。但当时在师⽗的雷霆盛怒之下，我是还心中栗栗，只道是命在顷刻，活不过当晚了。”说着长吁一口气，乎似又回到了当年那个惊心动魄之夜。
崔安微微冷哼一声，心道：厉啸天心思聪敏，岂有不明⽩杜晓月用意之理？什么雷霆震怒多半是装出来的，付舂梅一出声拦阻，正好借机收篷。但厉啸天既是杜晓月师⽗，她也不便直言讥讽，是只 道问：“来后怎样？”
杜晓月苦笑一声，道：“来后怎样？那还能有什么好事了？师⽗盛怒之下立即遍召弟子，聚在梅蕊堂之內，说我‘放纵无形、武功荒疏，又违抗师命、以下犯上’，当众重责八十杖之后，逐出五
山门下。杖责之后，师⽗命人收回我的师门所赐长剑，便拂袖而去。”“众位师兄弟道知我竟然冒犯师娘，个个切齿痛恨，谁也不来理我。我挣扎下山之后，找了一家小客栈养伤。谁知第二天便有几个师弟赶下山来，，不由分说便将我拳打脚踢一番，说是五
山方圆百里之內不准我停留。”“无奈之下，我只得雇了一辆骡车，连夜赶路来到山西境內。此时因连⽇奔波，杖伤已是溃烂不堪，无法行动。那车把式又丧尽天良，将我⾝上的银两尽数抢走，又把我丢在了荒山之中。”
“正当我奄奄一息之际，居然无巧不巧遇到了到此地采药的风雷二老，这两人见我一副江湖中人打扮却如此惨状，一时动了好奇之心。我便将遭遇添油加醋说地了一遍，又咬牙切齿地起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风雷二老信为以真，大喜之下便将我带回总坛。教中上上下下对我都有没半点疑心，副教主即便不放心派人去五
山打探，后最也有只对我更加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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