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温馨(结局)
桐英最近的爱好,除了画画之外,又添了一样,就是做木工活。实其原本他在京中是只学过些刻刀技艺,但为因想为即将出生的孩子亲手做个一悠车,便特地寻了个老木匠来,学了些⽪⽑,打出的悠车虽说不上精致,却很结实。末了,还亲手将表面打磨得⼲⼲净净,并在上头上了红漆,画了许多龙凤花草之类的图案,还写上“长命百岁、富贵有余”的字眼。
淑宁在廊下着看他捣鼓悠车,不由得笑了:“画那么多东西在上头,也不怕孩子看花了眼?你若有这功夫,如不画些识字的画,将来让孩子学?”桐英起了趣兴,便问什么是识字的画,淑宁便解释给他听。实其就是现代儿童看图识字的卡片的古代版罢了。
桐英却想起了一件事,丢下里手的活,径自跑回王府去,过了半⽇,带人抬回只一大木箱来,道:“你提醒我了,实其小时候我也做过这种事。”
打开木箱,里面是都一卷卷画稿,有还
个一匣子,上头还挂了锁。淑宁拿过来瞧,却被桐英接过放回,不好意思地道:“那是我小时候的涂鸦,见不得人的,你别看了,瞧这个。”他拿起一叠厚厚的纸,上面画了老虎、猫、狗、鹿、牛、马、

、马车、房屋等物,旁边写了汉字,有还満文。字画笔迹都有些稚嫰,但看不出是用什么东西画地。
他笑道:“是这我前以做了哄弟弟的。惜可没人买账,平⽩收着。如今着看还好,如不我再多画些,后以给咱们的儿女使?”淑宁点点头,越看越喜

,原来小时候的桐英,画的画、写的字是这个样子的。
正翻着,却得觉肚子有些痛。起初为以
是只偶然,但随着痛觉再次出现,她道知有不对了,乎似,她马上就要生产了。
桐英吓了一大跳:“么怎会…现下还不到十一月呢,是不说有还
个一月么?”
淑宁静静等待痛觉去过,道:“九个月生也是正常,你不必担心,这也好。免得在最冷的时候坐月子…”然虽
在现坐月子也很冷就是了。
桐英有些手⾜无措,急急找了二嫫来,却又不知该做什么好。二嫫当机立断,指示两个嬷嬷留下来陪淑宁。丫环们去烧⽔备剪子,她则带了鲁大家地去把东厢布置成产房,临走前还

待:“如今是只
始开痛,离要生还长着呢,姑爷沉稳些。姑娘也别急。”淑宁点头应了。她才离开。
但桐英哪里沉稳得下来?淑宁得觉不痛了。方才攀着他起⾝,先回房去。桐英本要扶着她进屋,却被嬷嬷拦住了。说还不道知夫人在哪里生呢,二爷不能进屋去。桐英分十郁闷,淑宁只好安慰他道:“我还要浴沐洗头呢,你进来也是碍事,如不去帮我请个好大夫来,再预备下用得上的药材?”
桐英想想也是,

待了好些话,才转⾝去了。淑宁吩咐人去烧⽔澡洗洗头,嬷嬷们要拦,她却道:“还早呢,先洗⼲净了,不然整个月子都不许碰⽔,岂是不发臭了么?”开玩笑,她可受不了。
嬷嬷们拦不住,又去寻二嫫来劝她,二嫫却没反对,是只

待要尽快。
淑宁便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澡,又仔仔细细洗了头,让丫环用⼲巾一点一点擦⼲了,松松梳了个头,才让人去做饭。
嬷嬷们快要晕倒了,眼着着又始开痛的淑宁忍着痛意说要吃饭,还要有

有⾁有菜有蛋,不由得感叹这位夫人要生孩子也跟别人不一样,谁家产妇头一胎快生了还么这镇定的?
淑宁却心中有数。她虽没生产过,但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穿越前,也听过些别人生孩子的事,穿越后更是见过好几次他人生产,道知
在现离真正要生,有还相当长的时间,等会儿要花大力气的,不吃

饭么怎行?想起象世子福晋瓜尔佳氏那样,只靠半碗粥几口参汤,哪有力气撑啊?想当初真珍就是吃过饭生的,多有力气,多顺利啊。她最近两个月几乎每天都由桐英陪着在院中走几圈,有时还会到王府那边串门子,饮食稳定,⾝体健康,心情愉快,顺产的可能

很大。她会量尽让己自保持在最佳状态地。
等桐英找了大夫回来时,淑宁刚吃完一大碗饭,正要添第二碗,那大夫把了脉,颤着胡子掉了半天书包,才道:“有胃口就好。”然后便去向接生的嬷嬷媳妇们

待注意事项去了。
淑宁慢慢咽下后最几粒米,喝了口热茶,慢慢忍过又次一疼痛,才抹了抹额上的冷汗,转头对桐英道:“我要进产房了,你只管在外头等我就好。”她然虽更希望桐英能进产房陪她,但这对个一古代人男而言,有些強求了。
桐英怔怔的,然忽抓住她地手:“我陪你进去…”却被其他人拦住了。二嫫还道:“姑爷,人男进产房不吉利,姑娘不会有事的,你只管放心。”桐英怔怔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来看

子,然忽紧紧抱住她,喃喃道:“定一要平平安安的…”淑宁笑着拍拍他的背,说了好几回“放心”然后強忍下又一阵疼痛,硬撑着走进了东厢。
这时经已快天黑了,院中各处都点起灯火,人人严阵以待。王府的几位女眷都得了信,早早到正屋里候着。李福晋见桐英一直在东厢外呆站,便劝他进屋等消息,桐英却道:“我要在这里陪着她。”然后又指示仆人将个一灯笼挂在他旁边地树枝上,时不时地对屋里喊几句话。安抚着

子,让她道知
己自一直在这里。
屋里地淑宁趟在⼲慡柔软地⾕草堆上,忍受着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二嫫凑过来替她擦汗,轻轻问了声:“实在疼得厉害,就叫唤几声吧。”淑宁摇头摇:“拿…拿点东西让我咬…咬着…”二嫫迅速找了一块大帕子团成团,塞到她嘴里,再为她擦了擦汗。重新换了块⼲巾,轻轻问了周昌家的一声:“还要多久?”周昌家地摸了摸,头摇道:“再等等。”
淑宁听到的她话,深呼昅一口气,继续忍受下去。窗外,灯火在窗纱上映出了桐英的侧影,她可以想象得到,此时此刻的桐英必定是紧紧抿着嘴,眉头打成三个结。听着他地音声。她不由得微微露了笑意,但很快又被一阵剧痛打断,两只脚互相抵着,直到脚背上出现了青青紫紫的印子。方才挨过这一波。
就样这,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正式生产的时候,她得觉
己自
经已浑⾝

透了,几乎感觉不到痛楚。只能劲使儿抓紧⾝上的炕边。抓紧二嫫伸过来的手。咬紧牙关用尽吃

的力气,把孩子生下来。窗外,桐英的音声也经已沙哑。怔怔地望着黑暗的夜空,默默向上天祝祷,祈求己自的

儿平安。
终于,等到清晨地第一抹

光

进小院时,屋內传出了一阵响亮的婴啼。是本文后最
次一出现的分割线
康熙四十二年,舂二月,奉天
淑宁细细看完⽗⺟刚捎过来的信,提笔正要回复时,却听得⾝后传来长子扬海稚嫰地音声:“额娘,我会背了!”
她嫣然一笑,回头抱起大儿子,亲了一口,问:“的真么?背给额娘听听?”只听见他用清脆的音声念着:“人之初,

本善,

相近,习相远,苟不教,

乃迁,教之道,贵以专…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他念一句,淑宁便点下一头,等到他念完这几句,她笑着夸奖道:“海儿真厉害,经已能背出么这多了呢,今儿想吃什么?额娘给你做。”
“只不过是背了几句《三字经》,你别把他宠坏了,底下有还许多没背来起呢。”桐英走进房门,里手还抱着刚満百⽇的女儿扬羽。
扬海溜出⺟亲怀抱,跑去过对⽗亲道:“阿玛,我要抱妹妹。”桐英却敲了他的头一记:“一边儿去,上回你差点没把弟弟摔了,惹得他哭了半⽇,么怎能让你抱我地宝贝闺女?!”
扬海却不肯放弃,巴着他地腿一直叫着“要抱”、“要抱”惹得桐英受不得,直接喊:“老十,帮我把你大侄子带走!”
半大少年应了一声,跑了进来,向淑宁问了声好,便一把抱起扬海,道:“乖海儿,十叔带你去看大马,么怎样?”扬海犹豫着,瞧了瞧⽗亲怀中地妹妹,艰难地点了点头,便很快被武格抱走了。
桐英目送们他离开,转头讪讪地道:“臭小子,光会跟我抢女儿,么怎不见他对弟弟那么感趣兴?”
淑宁收拾好信与纸笔,没好气地嗔他一眼:“是你这个做阿玛的太宝贝女儿了吧?我也想问,起一出世的双生儿女,么怎不见你对飞儿也那么宠?”
桐英傻笑几声,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回一辆悠车中,轻轻绑上缚带,然后缓缓摇着,回头对

子笑道:“咱闺女多乖巧啊,哪象那两小子,是都吵闹地主儿。我就喜

闺女,闺女贴
淑宁抿嘴笑着,也走了过来,拿起旁边个一画満了大小彩⾊蝴蝶的拨郞鼓,轻轻摇动着。随着拨郞鼓出发“咚咚”的声响,小女婴露出了“无齿”的笑容“咭咭”地笑得极

,看得桐英嫉妒不已:“太让阿玛伤心了,乖女儿,为什么你一见有蝴蝶的东西就笑得那么

,阿玛哄你那么久,你却没笑个一给我看呢?”
淑宁又见他露出那个傻样,没好气地道:“行了。叫你弟弟妹妹们瞧见,你那稳重好哥哥地名头就不保了。飞儿呢?方才还听见他哭呢。”桐英摸摸头,道:“在

子那里呢,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你别叫醒他,我可侍候不了那小祖宗。”
淑宁听了好笑,去年年底才出生的这一对儿女,虽说是双胞胎。但脾

却天差地别,女儿安静乖巧,从不叫人

心,儿子却是个震天太岁,一哭就停不下来,了为让⽇益忙碌的桐英能好好休息,只好放在其他房间里,有次一实在闹得厉害,还

得桐英不得不跑到王府去过夜。样这一来。与吵闹的小儿子以及总爱抢夺⺟亲注意力的大儿子相比,乖巧的女儿便成了桐英最宠爱的孩子了。
桐英转头见看桌上地书信,问:“是岳⽗岳⺟大人的来信么?说了些什么?”淑宁笑道:“并有没什么大事,除了小宝进了雍郡王府当侍卫。就是今年朝廷开恩科,阿玛很有可能会被任命为同考官,让们我尽快定下回去的⽇子,赶在他⼊闱前聚上一聚,也好让他和额娘见一见外孙。不然等他阅卷完毕。咱们可能要回来了。”桐英笑了:“这个容易。咱们横竖也要赶在万寿节前到的。这恩科总得等皇上五旬万寿过后,才会开考吧?”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小宝到了老四那儿么?倒还罢了。是只如今京里不太安稳,我倒宁可他到外头来呢。”
淑宁道:“他还年轻,历练几年,再图别的不迟。阿玛说,等办完这次差事,他就要告老呢,说是都五十岁的人了,趁着还能走动,享享清闲,官场上的事他就不掺和了。到时候他和额娘可以留在房山享清福,也可以到关外来看我和哥哥,到时候定一要好好孝顺们他。”
桐英想了想,道:“惜可老端不能随意离开辖地,咱们回京时绕远些,往科尔沁那边过吧,跟他见个面,顺道替他捎点东西给岳⽗岳⺟。”淑宁点头应了。
端宁自打前年被派往敖汉任官,便带了

儿起一上任,不到两年,就使得辖区內的命盗案大幅减少,很受好评。如今他已是从五品的官位了,虽说岳家那头有意为他谋个南边地差使,但他本人却更愿意留在关外,如今两边还没个定论。在淑宁看来,如果⽗亲告老后,的真与⺟亲起一出关,哥哥是还不要南下的好,顶多调进奉天府来,一样可以有好前程。
桐英逗弄了会一儿女儿,又问:“先前让你做的坐褥,可都做好了么?我想着十天內就要起程了,可赶地及?”
淑宁道:“经已差不多了,只差收尾。不过我问你,你当真要把那荔枝冻的貔貅送进宮当万寿贺礼?”桐英笑了笑:“么怎?不好么?那可是我亲手雕的。再加上亲手画的画,你亲手绣的坐褥,有还我和几个兄弟拿奉天地泥土亲手烧地碗盘,亲手打猎得地貂⽪和鹿角。这是都咱们的一片心意呢,比那贵重的珍珠宝石都要強多了。我道知皇上喜

什么,你不必担心。再说,要贵重地礼物,王府那边定一有,咱们连着起一送上去就是了。”
淑宁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说了,是只当她看到桐英拿来逗女儿的个一马头形的金坠子,记得从未见过,便问:“这个是哪来的?我瞧着有些象是俄罗斯那边的手艺。”
桐英道:“的确是,是这今早遇到西亲叔时,他送给咱们儿女的百⽇礼,是一对的。”他从荷包里掏出另个一坠子,果然一模一样,是只
个一是金,个一是银。
淑宁头摇笑道:“这位西亲叔,乎似对你很欣赏啊?这两年常送小东西给咱们。”
桐英叹道:“只不过是那年我无意中遇上敏郡王的老侧福晋过世,却无人戴孝,着实可怜,我与他家本是一支的,敏郡王是还我叔祖,便替她当了一回孝孙。没想到被西克特恩和西亲两位叔叔见看了,自那后以便常来找我,去年西克特恩叔叔去世,又让我去帮衬了一回。想来们他
是都无嗣之人,大概也是物伤同类吧。”
淑宁道:“这也没什么,一族里的亲戚,们他人又不错,你多照应下一也好。”
“惜可我阿玛不太赞成。”桐英苦笑“两位叔叔是都我曾祖⽗第九子的后人,与咱们家很少往来,爵位也低。阿玛向来不屑于理会们他,况且他如今也病得不轻,我若再替人戴孝,未免有些忌讳。”
“王爷的病…到底么怎样了?”
“也就那样,我经已劝了许多回,让他好生休养,别老到处跑了,可他却偏不听,不但天天舞刀弄

,若是不我写信让大哥死命拦着,至甚还要带病随皇上出巡塞外呢,真叫人头痛。”
“可他终究是还没去,是不么?”淑宁笑了“可见他是还很看重你的想法。咱们多带点好药材回去吧,前些天是不才得了一批人参鹿茸?”
桐英摇了头摇:“这两年送回去的好药还少么?实其大哥私下来信,也曾提到,阿玛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以所让们我
定一要把孩子们都带回去让他见见。实其他老人家也是想不开,太子是什么人,他还看不出来么?即使们我曾帮过他一点小忙,他又么怎放在心上?何必了为那些事,气坏了⾝子?倒如不在家里逗逗孙子,享享清福”说起这事,他神⾊间就有些黯然。
淑宁握住他的手,微笑道:“好了,别担心,老人家在冬天里⾝子差些,也是常事,如今天气暖和了,应该会好来起的。咱们尽快动⾝南下,说不定王爷见了你和孩子们,一⾼兴,病就好了呢?”
桐英淡淡一笑,揽过

子,起一哄着女儿⼊睡。
是只这幕温馨的场景并未持续太久,随着武格与扬海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重新冲⼊院內喧闹,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扬飞吵醒,又大哭来起,桐英与淑宁苦笑着相视一眼,道知
们他这对⽗⺟又要始开头痛了。
桐英叹息道:“么怎就没完了呢?”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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