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课的钟声常常带给人许多不同的感觉
有时候是一种轻松的解脫
有时候却是一种失落的茫然
但是对于马上就要毕业的人们而言
却是无忧无虑生学生活的休止将
在悠悠扬起的回忆歌声里
我忍不住想告诉你个一
用青舂岁月谱写出来的故事
笔事的始开是在大一
第次一见到你时
你的丽美让我惊叹
你的笑容让我沉醉
直到那一天
第一支舞音乐响起时
我才有勇气向你邀舞
如果可以的话
我希望能跟你一直一直跳下去…
他心満意⾜地拥着怀中丽美的女孩,旋转着、跳着…在们他周遭的众人全都在叫好、鼓掌,他轻哼着“第一支舞”的乐曲,志得意満地仰头笑着,他继续舞着、纵横全场,感觉风在他的颊边拂过,好不惬意,舒服得令人

醉…
“云丞风!”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将他从幸福的情境中醒唤。他略带不耐地四处张望,想找到是谁那么不识相出声捣蛋,可看了看,却发现是方才与她共舞的女子在场边叫着他。
“云丞风!”
他愣了愣,怪了!方才她是不还在他的怀中吗?什么时候到那边去的?
但他还在舞着,怀中也仍拥抱着一具温暖的躯体。
那此刻在他怀的中人是谁?他忙不迭低下头想确认时…
“云丞风!”有人将他的领子揪住。“轮到你值哨,你还要睡多久?”
值哨?
他睁开眼睛,眨了好几下才看清楚,眼前揪住他领子的人戴着墨绿⾊钢盔,⾝穿暗绿⾊的制服,手上有还一把泛着银光的刺

…
顿时他完全清醒,终于记起在现
是不在大学时代,而是在军营中。
他马上起⾝。
“对不起,学长,我来起了。”
他庒低声量道说。
负责在寝室门口站哨的伍枫桥摇头摇。“十五分钟后就要

班了,换好⾐服后就马上赶去过。”
“是!”丞风在三分钟內将所的有⾐物穿好,把鞋子套上后,便走了出去。
苞门口的伍枫桥点头打个招呼后,他随即往武器库走去,看了看手表,此刻已是二点五十五分,再过五分钟就要

班,顾不得冷风刺人,他小跑步了来起。
风…
可以温暖如绵轻拂过脸,叫人舒服。
亦可冷冽如针刺扎⼊脸。叫人难过。
在

班时间到之前,他到达了目的地。
“站住!”武器库前的同僚喝道。
他依言站住。
“口令!”
“大锅菜中有咸鱼!”
完说后,他不噤失笑,也不晓得是谁创造今天的口令,有一种可笑的幽默感。
有时候至甚连“你妈今天心情不太差”、“东海海龙王打大炮”…等等之类的奇怪口令都出炉了,像“三主民义常在我心”这类的“正式佳句”反而难得出现。
“谁?
“×××云丞风。”
进行

接仪式后,他站定位。
“今天真他妈的冷!”跟他起一站卫兵,也是和他同一班的李明德跟他闲聊了来起。
“是呀!有寒流。”
丞风朝冻僵的手指头呵了一口气,擦摩双手取暖。再过个一多月,就要过年了,这个时节最为寒冷。
“真不晓得还要在这个地方窝多久?”李明德用手背拭去因寒冷而流出来的鼻⽔。
“再忍几个月吧!”算一算,不知不觉都已当兵一年多了,本为以这个兵役会像服不完似的,每分每秒如同蜗牛爬一般缓慢,谁知在每天有一些琐事做、发呆、以及出

中,也一点一滴消磨去过了。
“有有没想过退伍后要做什么?”
丞风静默下来,提到未来,他仍无头绪,曾经,他満怀雄心壮志想出国再深造,或是准备考研究所,或是创立一番大事业…他相信大学毕业之后便可以?炜眨我庋巍?br>
但就在他毕业前,发生了那件意外…
他意外地当了爸爸,意外地结了婚,一切计划完全走样、令他不得不选择最不愿意的…提前⼊伍当兵。
然后呢?他完全一筹莫展。
了为他的“

”与“子”他得钱赚养“家”即使他的钱,他的“

”不屑一用,可他仍有责任!
“咦?”李明德的惊呼让他回过神。
“么怎回事?”
“停电了!”
营区的灯光不知何时全熄了,辅助发电器马上启动,没多久便再度恢复光明。
两人对这突发状况,马上提⾼警觉,把

枝握好上膛,戒备地注视四周,三分十钟后,确定有没任何异状,才放松下来。
“真要命!最怕这种突发

停电,尤其在值哨的时候,可是会让人吓破胆的。”李明德拉拉⾐领,放松紧绷的情绪。“好莱坞的电影里是不常演营队中电源被人切断,下一秒,看守的卫兵喉咙也被人割了。”他边说边做手势。
丞风没搭理他,脑中兀自想起上回遇到停电所发生的事,

口像被庒了一块大石。
就是那该死的停电夜晚,改变了所的有一切!
一阵冷风吹来,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风…
他的名字中有风,他曾期许己自能像风一般,无拘无束的过⽇子,可如今,他经已不道知什么才是“自由”…
他仰起头望向天际…
这辈子他还能得到自由吗?
黑…

口传来一种莫名的庒迫感,令她几乎

不过气来。
她张开嘴,想昅取空气,可空气像消失了一般,她一口都昅不进。
醒来!快点醒来!的她意识尖锐地嘶喊道,但眼⽪却像被黏住一般,么怎也张不开,而⾝子也好似被定住了,无法动弹…
不!她不要再被人庒制了!她如不此的无助,至甚连说“不要”的权力都有没。
不要!
挣扎了许久,她终于能动了,终于可以大口、大口地

气。她慢慢翻转⾝子,可是…
眼睛还有没张开吗?为何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呢?
強烈的恐慌顿时袭来,她忙向

头摸索台灯,可拉扯了几下,同样有没反应,望向窗外,然虽仍是一片黑暗,但还看得见蓝黑⾊的天空。
她拉开菗屉,将手电筒拿出、打开,获得些许光明。
柳茱敏起⾝走到门边,按了几回开关,却不见灯亮起,原来是…停电了。
背靠着墙壁,她连连深昅好几口气,等那突如其来的颤抖止住,才直起⾝子朝儿子睡的小

走去过。她拉起小小的蚊帐,透过手电筒的昏⻩光线,见看了孩子

睡的稚容。她弯下⾝将被子微微掀开,检查尿布

了没,感觉到有些重量,便换上新的尿布。
将被子重新盖好后,她蹲在小

边,痴痴着看儿子可爱纯的真容颜,注视他张着小嘴

睡的模样,她忍不住用手指轻抚那细嫰的脸颊。
的她宝贝呀…
多希望不会有任何的恐惧和黑暗,能伤害得了这纯真无瑕的灵魂,她以个一⺟亲的⾝份,深深祈愿。
我的宝贝,你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长大呀!
佛仿在回应的她祈祷,未几,室內再度大放光明…电来了。
抬起头着看重新恢复功能的灯管,她有了淡淡的无奈和领悟…
她终于明⽩己自为何会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原来是失去了早已习惯的光明…
把手电筒关掉,放进菗屉里,她怔然地坐在

沿。
是何时始开养成开灯觉睡的习惯?
就在那夜一后…当她自黑暗中醒来,看到云丞风趴躺在她⾝边,并感觉到己自一丝挂不,⾚裸裸地躺在他⾝下时,的她世界就完全崩塌了,即使她曾费神的想重筑,却经已回不去原来的模样了…
本为以那次一事件,最糟的也不过就是让她丢了处女膜,让她有了个孩子,没想到,在现居然也惧怕起黑暗了,她再也无法在黑暗中安然⼊梦了。
她实在太低估那件事所造成的心理伤害。
愈想心愈寒,茱敏闭上眼睛,

迫己自把那一幕从脑海中除去,第N遍的警告己自别再想了,为因一想起,她就恨…
恨命运如此摆弄!
恨她与另外两人此因产生纠葛不清的牵扯!
包恨孩子的⽗亲!
她深昅口气,即使理智的那一面要她别再去想已发生的事,可非理

的那一面,却往往在她最不经意的当头突然蹦出,让她无法控制。
直到望着儿子的睡颜,那份黑暗的情绪,才再度消褪。
这世间就是有么这多的矛盾,即使发生了那种莫名其妙的事,却又可以孕育出样这惹人怜爱的生命。
对儿子的爱,可以化解她所的有怒气和恨意,使她心甘情愿地“认命”不再回想曾拥有过的梦想、志向,只想着在现、未来!
她重新躺下,双眼了无睡意地大睁着。
如今,努力的钱赚,养活她和孩子,才是她唯一的目标。
等这孩子长大成人后,她再去追寻己自的梦。
是只,经已流逝的青舂,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吧!她困难地呑咽下那突然涌上的苦涩。
她闭上眼睛,

迫己自⼊睡,为因,明天有还许多做不完的事正等着她呢!
“云丞风,们我要到营本部一趟,你要不要跟们我去呀?”李明德和伍枫桥起一走向他。
“去营本部⼲嘛?”
他从电脑前抬起头。
“送公文呀!”
伍枫桥扬扬手上的牛⽪纸袋。
“途中还可以顺便去泡个茶、逛逛街什么的。”李明德嘻嘻笑道,可才一完说,就挨了伍枫桥一记爆栗。
“别说那么大声,你想被关噤闭呀!”
李明德露出憨直的笑,丞风则已明了此行的目的,且欣然同行。
坐在洽公用的小轿车中,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一远离军营,心情就莫名地感到轻松。
能在非假⽇时离开营区下一是件

不错的事,尤其营本部位在台中,从丰原到台中会有一段车程,正常时,可以在半天內往返,不过,若是遇到“特殊状况”时,例如塞车啦、车子爆胎送修…等等,就有可能需要“一天”的时间。
尽快将公事完成的话,剩下的时间便像是偷来的。人在军营中,资讯不若外面,难免会得觉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至甚会有坐监的感觉。在军中凡事都得照着规矩来,而有些规矩简直不像是人订的,比方说有时晚点名就像苦刑一般,一些老鸟整菜鸟的花招全使出来。一样做伏地

⾝,老鸟可能要只做二十下,而随着⼊伍期数的新近,次数就加倍。刚⼊伍时,每晚可能要做个两百下,才能上

去觉睡,常常一倒头,便睡得不知天翻地覆,往往得觉才刚闭上眼没多久,就听到起

哨了,更别提如果被安排半夜时站卫兵,简直得用牙签来撑住眼⽪、用

杆撑住⾝子,才能避免不支倒地就睡。
⽩天,有时会闲得发呆,有时则忙得不可开

,但不管怎样忙,一样是做看制式化的工作,周而复始。
以所在合理范围內,就会尽可能打混摸鱼,尤其趁着送公文之便,溜到市中心,重新感受那份去过很

悉,如今却变得很陌生的“现代感。”
“待会儿办完事情要去哪?”
坐在后座的李明德开口道问。
“还没想到。”负责开车的伍枫桥转过头问丞风。“我记得你家是在台中,是不吗?”
“家?”这个字令他敏感地瑟缩了下一,对他而言,那是只一栋房子,供给他的孩子及孩子的⺟亲居住。
他轻点个头,对这个话题想不多讲。
“那们我去你家坐坐,你也可以回去看看老婆和孩子,上星期⽇你值班有没回家,今天刚好利用这个机会…”
“这个主意不错!如果缺尿布、

粉,们我还可以顺道去军公教?行牟晒骸!崩蠲鞯侣砩细胶偷溃睦锒伎梢裕灰鹪诠诔『厦惚蛔サ骄托小?br>
丞风沉默不语,实其他很想回去看儿子,但时同也害怕见到儿子的妈。
怕?
是的!他怕!
见到茱敏,他会不道知该跟她说什么才好,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她!
察觉到他的神⾊有异,伍枫桥皱眉道问:“么怎?有什么不对吗?是还
们我不方便去你家?”
“…是有些不方便。”丞风迟疑地开口道说。
“那个…你老婆她…”
“们你夫

吵架了吗?”李明德快人快语地道说。
丞风深昅一口气,如果是只单纯的吵架就好了。
懊么怎对外人说明他和茱敏荒谬的婚姻关系呢?
说他老婆本来是他女友的室友,亦是他的好友,但在他和女友利用毕业之旅要想“⾝心”皆能结合时,却为因他酒醉糊涂又刚好碰到停电,误把他的好友当女友,上了人家,然后又不小心怀上了孩子,在好友坚持不拿掉孩子的状况下,他只能为己自的错误负责,以所…他的好友成了老婆也成了仇人,而他的女友则伤心的到国外念书,成了陌路人…他的沉默令其他两人为以他默认了,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呃…没关系啦!夫

本来就愈吵愈和嘛!没吵架的哪能算得上是夫

?”伍桥枫踩住煞车,在红灯前停下。
吵架?他还真希望能跟茱敏好好吵一架,但们他连话都很少说了。
大学时,茱敏是他最信任的女

友人,亦是他和女友丁月华之间最佳的红娘,她是那么聪敏、自信,跟她谈话如沐舂风,但…
饼去了!都去过了!他硬生生撕去那记忆。
“女人的真很难懂。”李明德没头没脑的突然冒出这一句。
伍枫桥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又么怎啦?一副有感而发的样子。”
“还是不我女朋友,一直吵着要跟我分手!”
“喔,为什么?”
“哼!说什么我不够体贴,有没常陪她。笑话!她不晓得当兵的人很可怜吗?想休假还不见得能休。她还说我不解风情、有没
趣情…哩哩啦啦一堆的有没的!妈的!我从来不道知当个兵会让人变那么糟糕,像好全天下的缺点都集中在我⾝上!”
“噗哧!”伍枫桥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而原本郁闷不已的丞风也咧嘴轻笑。“喂!别笑!我说的真,我都没什么变呀!相反地,我还得觉⾝体有比较结实,们你看,都练出一些

肌了,可她都没注意到。前以我是么怎对她好,在现
了为弥补当兵不能常陪她,每次见面都加倍对她好,要什么,就给什么,结果她是还嫌不够!”李明德愈说情绪也愈上来,恨不得将満肚子的苦⽔全吐出。
“如果她把你跟在现正追求的她
人男比,你当然什么都不够好!”伍枫桥从口袋拿出一包新买的烟,拆封后,咬了一

香烟叼在嘴里。
“你…你是说,她变心了?”
伍枫桥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在起一时,不需要多说什么,是只
为因‘想’,以所缺点也会是优点,可一旦想分手,那就可以列举出无数个们你不适合在起一的理由。”
这话无来由地让云丞风一震。
“如果真有别的人男,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李明德咬牙切齿地道说。
“何必呢?比她好的女人多是的,又何必那么在意?”伍枫桥是还一副元所谓的模样,丞风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
伍枫桥,与他同年,⾝材⾼瘦,长得很像歌星姜育恒,面容清秀,眼神偶尔会闪过不为人知的忧郁,年纪轻轻的,却乎似已历经所有人生的中沧桑。
“唔!看到个一好地方!”伍枫桥猛地转过方向盘,在一家乐器行门前停下。
云丞风和李明德

换了困惑的眼神,但是还跟着下车。
当们他走进店里时,伍枫桥经已拿着一把吉他在试弹、调音了。
“你会弹吗?”李明德愣愣地道问。
伍枫桥嘴巴依然叼着未点着的烟,一边拨弄琴弦。“初中时就在玩了,⾼中到大学还曾组过乐团。”他将音调到満意后,拨了几下,优美的和弦便从他指间流出。
然后他始开唱了来起,他的嗓音出人意料的优美,其他两人加上店老板都忍不住靠过来倾听,仔细听着歌词,他是样这唱的…
许多人都在谈论着爱情我听过成千上万的歌曲
说是爱说是情说永远不分离
我

本一点也不相信
许多人手牵的如此紧
为以
是这唯一的恋曲
说永恒说不变说一直在起一
我

本一点都不相信
我不相信爱情
心碎的音声那是我沉重的觉醒
我不相信爱情
去他妈的爱情
那是我夜午的梦醒
云丞风深深一震,这歌词狠狠撞进了他的心,他忆起那个已到国外的丽美女孩的⾝影,的她离弃,有如在他的伤口撒下盐巴,让他痛彻心扉。
你么怎能?你么怎能如此轻易地离开我?
们我的爱情又算什么?
娶她,是只
了为负责任,而你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我…
之前,他不敢怪月华,为因強烈的罪恶感会马上涌上,全是都他的大意和糊涂,才造成今天这番局面。他如何能怪她?又如何能断定谁对?谁错?
…我不相信爱情
去他妈的爱情
那是我夜午的梦醒
爱情…他苦笑,如果可以,他宁愿这一辈子都别再碰了。
甜美只在刹那间,消失时,再谈它,虚假得令人心灰意冷,唯一实真的、可相信的有只
己自
个一人罢了。
“好

耶!”旁边的李明德爆出掌声,时同将他的思绪唤回,他也举手鼓掌。
“你吉他弹得不错喔!这吉他音质不错吧!要不要买下来?我可以给你八五折的优待。”乐器行的老板一边鼓掌,一边还不忘推销。
伍枫桥笑笑,将吉他放回去。“可以呀!不过我⾝上没带钱,下回再来喽!”完说后便推着另两人朝店外走去。
上车后,三人一阵沉默,气氛有点古怪,直到车子重新发动上路。
“那歌

好的,前以没听过,是哪个歌手唱的?”’李明德打破沉默道问。
“是我学长做的,他有没对外发表过,有只唱给们我听过,我很喜

这首歌,以所就学了来起。”伍枫桥拔起车上的点火器,将烟点燃,他打开窗户,朝外头噴了一口烟。
凝望着他的侧面,丞风从这人男⾝上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沉重,或许在他的⾝上也曾发生过什么?
“在现上哪?”伍枫桥再度驶进车流中。
丞风深深昅了口气,即使不再追求爱情,但是还要对己自的义务尽责。
“先载我去军公教?行模蚁肼蛞恍┠虿己湍谭刍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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