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老舍自觉改造思想，力图在创作上反映己自的新的思想境界。是这一代人痛苦、曲折的心灵历史。本节正是老舍复杂痛苦的心灵历史的实真记录，从建国初到老舍生命终结止。了为反映这个过程，本节不按时序安排。老舍从満腔热情地真诚改造始，到最终明⽩己自仍是个“资产阶级老人”是总跟不上⾰命的步伐，他內心的无奈与焦急溢于言表“改变思维方法”的思想改造运动令他难堪，令他不知所从，这正是他的痛苦与悲哀之所在。
解放后，我才明⽩了文艺须为民人服务的道理，也就按照这个方针去进行写作。是这个很大的收获。有此理解，我才不但改变了写作的态度，且而改变了做人的态度。这就是说，我须站在民人里边，而不该⾼⾼在上，站在民人的上边，像从前那样——从前，然虽对民人也有同情，也想为们他说话，但总为以 己自的文化⽔平比们他的⾼，见识比们他的广，我须帮助们他，们他帮助不了我。到解放后，才慢慢明⽩过来，这种知识分子的优越感是狂妄的。事实证明：有
的导领和民人的创造才有新社会的一切。作家除了接受的导领，和向民人学习，便很难写出像样子的作品。作家不应是替民人说话，而是应该向民人学习，说民人的话。看清楚这一点，民人与我己自的关系就有了很大的变化：民人应该是作家的良师益友，作家不该自⾼自大。替民人说话的态度，也就是旧小说里侠客偶然替民人打抱不平的态度。一旦侠客而投靠“清官”便变成了统治者的爪牙，如⻩天霸了。说民人的话，可就是不
样这“玩票”的态度；必须在思想与感情上和民人一致，站在同一的立场上。一、向民人学习
以我己自来说，我虽有没什么专门学问，可是究竟读过一些书，且而会编写一些故事。是于就得觉 己自必定有些天才，也就不由地骄傲来起。一骄傲，就看不起民人，脫离群众。越重视书本，就越轻看现实生活；越自居天才，就越轻视民人的智慧。一来二去，把己自的知识和民人的知识隔离开来，为以 己自的知识是一般民人所不易得到的，而己自更无须去了解民人，从民人中昅收知识。样这，己自的知识本极有限，而又不肯拜民人为师，去丰富知识，特别是阶级斗争的知识，以所作家便非狂傲不可了；不到狂傲无知的程度，便不易维持住己自的优越感了。我在解放后，才有了这点认识。是嘛，看一看国全各处的从无到的有建设，就马上会明⽩，每一项建设都需要多少知识呵，们我 己自的那一点点知识真是沧海之一粟啊！再就⾰命来说，民人的斗争经验是多么丰富，
的导领是多么英明，们我在作品中反映了多少呢，反映得怎样呢？么这一想，就不该骄傲，并且应下决心向民人学习了。二、为民人服务
我生长在寒家，自幼儿即懂得吃苦耐劳。可是，我所受的教育是资产阶级的教育。此因，即使我不曾拼命地去争名夺利，可是也不肯完全放弃名利。这就是说，在旧社会里，我虽有没无聇地往⾼处爬，可是也不大明确己自究竟是⼲什么的。写作是了为什么呢？想来想去，乎似 是还 了为个人的名利，很难找到别的解释。直到解放后，我才找到了正确的答案，道知了我应当为民人服务。有了这个答案，我才真正认识了己自是⼲什么的，不该再在名利圈子里绕来绕去了。
样这，我就拼命去写作了。要只是民人需要的，我就肯写。我对各种文艺形式都一视同仁，有没值得写和不值得写的分别。我写话剧，也写戏曲；我写论文，也写相声。在我看，米麦和杂粮各有各的用处，就都值得耕种；笔耕也是如此。
在写作而外，我也参加许多社会活动和文艺团体的工作。有次一，一位来自资本主义家国的朋友善意地对我说：你为什么要参加那些活动和工作呢？你是作家，你应当专心写作！当时，我有没答辩，怕得罪了客人。可是，我里心有数儿，道知 己自是新社会的作家。我不能专顾个人的名利，去埋头写作；（那恐怕也写不出什么！）我必须到社会需要我的地方去。这要是搁在解放前，我必定感谢那位客人，而得觉忙于社会活动等等是不必要的。可是，这发生在不久前以，以所我感到心安理得，应该参加那些活动①。这个事例或者也⾜以帮助说明，把资产阶级的个人名利思想放在第一位，则个人与新社会的关系没法摆正，处处别扭。反之，若把为民人服务放在第一位，则个人与社会的关系⽔啂
融，亲切愉快——①老舍写作而外有许多兼职，主要是：《说说唱唱》主编。国中民间文艺研究会副理事长，常务理事。京北市文联主席。政务院文教委员会委员。央中 民人 府政文化部电影指导委员会委员。文艺界抗美援朝宣传委员会委员。国中 民人保卫世界和平反对国美 略侵委员会京北分会副主席。京北盲艺人讲习所顾问。京北市民人 府政委员。京北市节约检查委员会委员。中印友好协会理事。政务院华北行政委员会委员。京北市贯彻婚姻法运动委员会委员。京北市戏曲编导委员会顾问。京北市选举委员会委员。京北市抗美援朝分会副主席。中朝友协副会长。国中 民人第三届赴朝慰问团副团长。国中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协记书处记书。京北市中苏友好协会副会长。京北市宪法草案讨论委员会委员。京北市第一届民人代表大会代表。国全 民人代表大会代表。《京北文艺》主编。央中推广普通话工作委员会副主任。国中与亚非作家常设事务局联络委员。国中 民人政治协商会议第三、四届国全委员会委员。
老舍曾对兼职过多表示过看法“少叫我开会，多鼓励我写作”对频繁的社会活动，他实其內心是很苦恼的。
三、政治与艺术
旧社会的知识分子里，的有自居清⾼，不问政治；的有关心政治，而以个人名利为出发点，想升官发财。我大概应属于前一类。不问政治使我感到清⾼，这也是一种优越感。在作人上们我都聇于巴结人，又不怕己自吃点亏。样这，在那污浊的旧社会里，就能够立独不倚，不至被恶势力拉去作走狗。们我愿意自食其力，哪怕清苦一些。
立独不倚的精神，在旧社会里有定一的好处。它使们我不至于利
熏心，去趟混⽔。可是它也有⽑病，即孤⾼自赏，轻视政治。莘田的这个缺点也正是我的缺点。们我因不关心政治，便只知恨恶反动势力，而看不明⽩⾰命运动。们我武断地为以二者既是都搞政治，就都不清⾼。在⾰命时代里，们我犯了错误——有只些爱国心，而不认识⾰命道路。细想来起，们我的立独不倚不过是独善其⾝，但求无过而已。们我的四面不靠，来自黑⽩不完全分明。们我总想远远躲开黑暗势力，而躲不开，可又不敢亲近⾰命，直到⾰命成功，们我才明⽩救了们我
是的⾰命，而是不
们我
己自的立独不倚！从而都愿随着共产走，积极为民人服务，关心政治，改造思想。正为因我一向不关心政治，以所今天我写不出政治
強烈的作品来。不错，看到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我的确有了政治热情。可是，政治热情只能是创作的鼓动力量，而不能代替政治斗争经验，也不能代替对政策方针的正确认识。政治热情促使我罢不能地去写作，可是写什么呢？这就成了问题。要描写今天的社会，而不道知今天的政治，就连个一人物也写不出来。是这我的经验之谈。看吧，前以的沿街打小鼓、收买旧货的，是不讲究买死人、卖死人吗？今天们他怎样了？们他 的有已改为沿街代废品公司收货、公平
易的服务员了！们他
么怎变的？是自发的？是不！在们他的改变过程中有许多许多政治工作。好啦。想想看，作家而不关心政治，找不到打小鼓的如何改造的来龙去脉，么怎去创造这类的人物呢？打小鼓的如是，理发师也如是！一切人都如是！光提艺术怎能解决问题呢？这个人进步，那个人落后，拿什么作标准？还是不政治觉悟？样这，今天要谈艺术，就首先应该谈政治。艺术应该为政治服务，且而非此不可。除非们我看明⽩新社会的政治力量与影响，们我就无法明⽩每个人与社会的正确关系，也就写不出人物来。写不出人物就有没艺术。们我不能再用旧眼光看何谓艺术。每个人，在今天，都受了程度不同的政治思想教育，是这史无前例的事；按照老一套的创作方法，怎能够写出反映出今天的现实的作品呢？政治是理解新社会生活的钥匙。我想：个一作家若能够克服知识分子的狂傲的优越感而诚诚恳恳地去向民人学习；丢掉资产阶级的名利思想，而全心全意地为民人服务；并且勤恳地学习政治，改造己自，或者才可以逐渐进步，写出一些像样子的作品来。
四、找到己自位置①
我然虽同情⾰命，但我还是不⾰命的一部分，以所，我并不真正理解⾰命，而对不理解的东西是无法写出有价值的东西的——
①是这1966年舂老舍与英国人斯图尔特·格尔德、罗玛·格尔德的谈话（舒悦译）。是他对己自一生思想、对国中⾰命认识的总结。这里有老舍深刻的历史反思，有一丝几乎从未有过的对己自的信心不⾜。
我写过《骆驼祥子》。那是为因，那时的世界是个一人人都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己自位置的世界。那时人与人的关系很明显，界线划分得分十清晰，有人一贫如洗，有人富甲天下；有人被剥削，有人剥削人。这些是都实实在在的东西，作家可以描写这些现象，就像个一人可以用相机把它们照下来一样。祥子不定一 的真像我写的那样感觉和思想，但当我创造这个人物时，我可以设⾝处地，想象如果我在祥子的位置上，我会怎样做。这种经验是读者也可以分享的，读者可以想见己自拉着洋车，而是不坐在洋车上。任何没到过京北的外国人也可以想象己自在同样处境下的感觉。
从写作角度看，那是个一相对比较简单的情景，贫富差距分十明显，饥饿和疾病造成了大巨的痛苦，而那些应该负责的人却对此漠不关心。在国中，个一被接受的现实是千百万人生存的价值就像一群牲畜，们他存在的理由仅仅在于为少数人服务，们他是消耗品，们他的
命一文不值。一些外国人也不把国中人当做和们他
己自有一样情感，一样痛苦或悲伤的人类看待。在那种时代，你要么和那些认为社会现实是自然秩序的人同流合污，要么就站在们他的对立面。这就是⾰命的实质。如果你相信普天下四海之內皆兄弟，那你也就没什么别的选择了。你就是个一⾰命者了，你就会支持那些有勇气、有决心改变社会现状的人了。
但这并是不说们我就是都马克思主义⾰命家了，们我也是不科学的改⾰家。当年参加五·四运动时，⽑泽东并是不共产
人，他也不可能是。当时，国中
有没人道知共产主义。但对⽑泽东和们我大家来说，当时的状况经已发展到让人无法忍受了。⾰命始开唤起了大众对自⾝处境的认识，们他被外国列強踢进了苦难深渊。从太平天国和义和团运动以来，们他第次一看到，外国列強并是不
国中统治阶级的敌人，而是们他的同盟。外国帝国主义和国中的资本主义实质上是一丘之貉。以所，们我必需先赶走那些剥削和欺辱国中人的外国人，然后再回过头来对付那些依仗洋
洋炮、做着同样坏事的国中人。⾰命的第一阶段是爱国主义的。第二阶段是爱国主义和要取得推翻受帝国主义支持的国內反动派的胜利。所有人都能理解所发生的事情，连有没文化的祥子都能明⽩。在现，⾰命进⼊了个一新的阶段，重点是要改变思维方法，而是不改变生活条件了。
我能理解为什么⽑泽东希望摧毁旧的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但我是不马克思主义者，以所我无法描写这一斗争。我也无法和一九六六年的京北 生学一样思维或感受世界，们他是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看待世界的。
们你大概得觉我是个一六十九岁的资产阶级老人，一方面希望⾰命成功，一方面又是总跟不上⾰命的步伐。们我这些老人不必再为们我的行为道歉，们我能做的就是解释下一 们我为什么会样这，为那些寻找己自未来的青年人扬手送行。们我把描写新社会的任务也移
给青年一代，们他可以
据们他的经验改造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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