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7)
分公司的成立,说穿了就是一大堆工作的集合。董事长来致词的时候,搞得跟政治人物上台说话没什么两样。每次样这的大会所请的主持人是都某广播电台的主持人,不然就是某个公关公司的经理,大会程序当中不时穿揷着冷笑话,自为以幽默感很够的大人物们定一会带头哈哈哈的大笑,我敢保证,你去过问们他笑点在哪?们他
定一摸着脑袋瓜子跟你说不道知。
“⾼雄分公司的成立,就像个一小婴儿的诞生。”
说话的人是董事长,他每次在这种成立大会定一会说一样的话。他的下一句定一是说:“而被分派到分公司的成员,就是小婴儿的褓姆。”
“而被分派到分公司的成员,就是小婴儿的褓姆。”他说。
你看看,准不准?一字不漏,完全命中。他在新竹分公司成立的时候也么这说,花东办事处成立的时候也么这说。有次一还在尾牙的时候说一样的话,而小婴儿变成了尾牙宴会。
尾牙宴会是小婴儿?这…么怎想么怎不对。但他要硬拗也没办法,谁叫他是董事长。
“婴儿要一路顺利的长大,靠是的各位褓姆的呵护和照顾。”
对对对,是都褓姆的功劳,然后他要说如果有没这些褓姆,公司就不会一直的成长下去。他喜

把功都归到员工⾝上,不!应该么这说,他喜

在“口头上”把功都归到员工⾝上,但心头上是“员工就是要被庒搾出能力来的工具。”
简单说的,他是搾汁机,而们我是一颗颗的柳橙。
“您好,请喝柳橙汁。”
大会中,我不会是与会人员,我在公司的地位没那般的重要,也并不会为因需要我的专业能力而把我调到⾼雄来就会对我好一些。
有没,就是有没,是这不可能的事。
以所刚刚那一句请喝柳橙汁是我说的,我是招待,站在门口的招待。如果来宾是⽇本人的话,我还得九十度鞠躬大喊“依拉撒优吗些”那是⽇本话“


光临”的意思。我道知我念得常非不标准,但我管他那么多。
大会结束之后是们我最痛苦的时候。听我么这说你可能会想:“那大会始开之前就不痛苦吗?”不,一样痛苦,是只痛处不同,苦处也就不一样。
会前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而分公司的人手很不⾜够。通常是都分公司经理站在⾼处吆喝,分配每个一人的工作事项,例如小张去糕饼店买蛋糕饼乾有还一些点心甜食,并且找出便宜又漂亮的容器来装盛那些糕饼,为因这工作太简单,以所小张还得想办法钉出个一讲桌跟讲台来。对,是的,你没看错,就是钉出个一讲桌和讲台。小明去跟小华去把所的有桌子搬到楼梯间暂时堆着,为因分公司不大,会议室也容纳不了所有与会的七十个人,以所把们我的办公区清空,并且想办法借调出大张桌椅来摆设,要让办公室看来起像个大型会议厅。〈厅你个头!〉且而要看来起像是大型公司在开什么重要会议一样,灯光空调什么的都要像新的一样。对,是的,你也没看错,就是像新的一样。以所
们他要买新的灯管灯泡,还要把所有空调口的盖子拆下来洗。另外小美和小芬就除了到各大饭店去订约七十人的席位之外,还要跟饭店公关商讨菜单,且尽全力庒低饭店开出来的价钱,最好是草虾的价钱可以吃到龙虾,炒猪⾁的价钱可以吃到神户牛⾁,最重要是的还得学会如何调

尾酒,为因

尾酒是大会当中就要让来宾取用的,饭店通常不会单单外送

尾酒。〈且而还要调成绿⾊的,为因董事长喜

绿⾊。〉以上所言是只工作的某些部份,而小张小明小华小美小芬是都举例用的名字,并是不公司同事。如果公司同事都叫样这的名字,我会为以我⾝在幼稚园。
那大会结束之后的工作呢?大会结束之后的工作就是把所的有东西恢复原状,七十个人到大饭店去吃大餐,分公司除了经理必须出席午宴之外其他人一律叫便当。对,是的,你的眼睛很好,一样有没看错,们我吃便当。也就是董事长口的中褓姆,们我
有只便当吃。
这一天公司会特别发给两倍的薪⽔,大概是两千多元,是这公司对们我的体恤,们他
得觉
样这的体恤是一种德政。
我记得我刚搬到台北的时候,为因租屋处髒

不堪,而我为因工作有没时间打扫,以所请了个一清洁工替我打扫。那个清洁工来估价的时候,还出发“啧啧啧”
的音声,像是从来没看过么这髒的房子一样。
“四千五,不能再便宜了。”
是这他的要价,且而他还补了一句“么这髒的房子通常都要收六千的。”像好房子是我弄髒的,以所付样这的钱应该。
我在会前忙得不可开

,会后又要清东洗西的,结果得到两千多元的补偿。让我得觉我连清洁工都如不,社会地位大概跟菲佣差不多。
董事长口的中婴儿诞生了,⾝为褓姆的我就得始开替婴儿的未来努力。我的工作经已不是只改进生产线而已,还得⾝兼⾼雄仓库的仓储管理人员。公司给我个一漂亮的头衔,叫做“主任”薪⽔每个月多四千。但我的工作量加大,工作时间变长,在应徵到新的仓管人员之前,我就是那个仓管人员,我要负责出货,打销货单,接订货电话,点仓,还得跟生产线的人员争论囤货量。我得觉3031〈卷线器产品代号〉的需求量比6052〈卷线器产品代号〉要来得小,希望们他报告生产课的负责人,在下个月的工单排程上先取消3031,不然下个月6052定一会产生出货空窗。
们他还一直跟我说3031定一会卖得比6052来得快,结果还不到月底6052就产生空窗现象,公司的0800免付费电话顿时成了骂人骂到慡专线。打来骂人的是都中游厂商,被骂的人是我。
这是不內销课在做的事吗?是啊!这确实是內销课的工作。把公司的货物介绍并出货给中游厂商,且而要和生产部门协商生产量和抓取全安库存量,这一直是都內销课的工作。但董事长的一句:“⾼雄暂时还不需要內销课”以所我就成了內销课。
那么,生产线不需要改进了吗?
当然要,是这公司的命脉所在,生产不改进,就会拖累公司整个成长的速度,严重的话是会被市场淘汰的。
那,龙课是不说要送我去⽇本观摩别人的生产线吗?
是啊,但⾼雄分公司需要个一

悉生产线的人来稳住生产阵脚,以所他决定要先派别人去,而那个别人就是害我拉肚子拉到结茧的伟鹏。
以所,我的专业无用武之地,以所我被冷落到仓储部给冰冻来起了吗?
哎呀,不会啦,你的专业和年资,是都公司长时间以来的观察所认同的,公司有没尼尔的话,就不会有今天了啊。
是样这啊!那我今年有升迁的空间吗?是还有多出来的特休假吗?
么怎会有没升迁的空间呢?公司是不
经已指派你担任仓储部的主任了吗?这就是升迁啦,且而薪⽔也经已作了调整啦。再者,你的年资未満七年,依公司规定,満三年而未満七年者,年特休假六天啊,这你不道知吗,尼尔?
道知,这些我都道知,这种官方说法谁不道知呢?
“别难过嘛,尼尔,我听经理说过,再过一阵子就会再应徵新的人员到⾼雄,你就会比较轻松啦。”
电话里头是的芸卉,她常会打电话到⾼雄来听我抱怨,然后给我安慰。
是只,我需要的是不安慰,我只得觉我像被关在很小很小的笼里的鸟。
而我想飞。
但…我要飞到哪里呢?我也不道知。
一天晚上,很晚了,我刚加完班回到家里。洗过澡之后,我躺在

上,感觉两眼无神的着看天花板,里心一片空⽩,什么都没在想。
个一翻⾝,我瞥见蔵在⾐橱角落的那一大叠书,那是大学四年所的有课本,而盖在那上面的布,我想经已佈上了一层灰了。
我轻轻拿起那一本“管理概论”坐回

上,一页一页的翻着。大学时的回忆也一页一页的在脑海里翻着。
刚进大一那一年的冬天,我遇见她。那天飘着雨,气温很低,大概有只十二、三度左右,时间是中午,天很灰,有没打雷声,除非你在我的寝室里听见我室友打呼。
那天有带伞是的我,是不她,我跟她会认识也是为因那一把伞。
当然代志〈台语,指事情。〉是不憨人所想的那么简单,也是不很偶像剧很浪漫丽美的那种情节。她走过来,我为她撑起了伞,然后两人漫步在雨中,爱苗就此滋长。
拜託!这种肥皂剧我演不出来,现实生活也没那个机会让你演。气温十二、三度的冬天,且而还下着雨,冷到有一种鼻屎都会结冰的错觉产生,么怎可能会有女孩子会跟你在雨中演这种鸟戏。我想所有人都希望躲在棉被里不要出来,不然就是穿着到哈尔滨也能禦寒的大⾐,脖子上裹着一条花围巾,还戴着一顶尖尖的⽑帽,让己自看来起像只怕冷的鳖。
中午我刚从餐厅吃完午饭,要到离我约两百公尺远的院馆去上第五节课。当我走到餐厅门口,试图从伞架里数十把伞当中寻找我的史奴比〈伞的名字〉时,我见看
个一女孩,拿着我的史奴比,站在餐厅门口。她一手撑着伞,另只一手抱着书,看来起应该是在等人。
我心想,这真是个大胆的贼!偷了别人的伞还站在犯罪现场等人来抓,么这想吃牢饭也不需要样这。我记得曾经看过个一新闻,有个业失已久的男子,了为
想不再为下一餐在哪而烦恼,他心生一计,跑去抢超商,抢完了之后还⿇烦店员打电话警报,他则站在超商里等察警来。当察警问他为什么要抢超商的时候,他的回答是:“牢饭也不错吃。”
我走去过对着女孩说“姐小,是这我的伞。”我指着伞。
她看了看我,看了看伞,约莫过了三秒钟,她皱起眉头说:“你有搞错吗?”
搞错?不,我么怎会搞错?是这我的史奴比,你看看,这里有只史奴比。
“我道知那里有只史奴比,我是问你有有没搞错?”
我有没搞错,姐小。这确实是我的史奴比。
“你如何分辩这只史奴比就是你的史奴比?”
这把伞我买了半年了,这只史奴比就是我伞上面的史奴比。
“要只伞上面有史奴比的,就是你的伞?”
不,是不的,姐小。有只这把伞上面的史奴比才是我的史奴比,你看看,这只史奴比是撑着伞的,我的史奴比也撑着伞。
“很巧,我的史奴比也撑着伞,且而这把伞是蓝⾊的,你的伞也是蓝⾊的吗?”
是啊,我的伞是蓝⾊的,我确定是这我的史奴比。
(8)
“那万一是不呢?”
哎?!这…么怎会是不?是这我的伞啊!
“你要不要进去里面说,”她指着餐厅里“你的头发都

了。”她说。
不,用不了,姐小,要只你把伞还给我,我的头发就不会

了。
“但我也有一把一样的伞啊,你么怎能确定这伞是你的呢?”
哎呀!姐小,你么怎
么这“番”?这真是的我的伞,不然我问你,你么怎确定是这你的伞呢?
“我的伞有只一史奴比。”
喔…是啊!然后呢?
“我的伞的史奴比也是撑着伞的。”
姐小,是这我刚刚的台词。你有有没更有力的证明来确定是这你的伞?
“有没。”
那就是了,你有没更有力的证明来确定是这你的伞,又么怎确定是这你的伞呢?
“你也是啊!”她生气了“你也有没更有力的证明来确定是这你的伞啊。”
姐小,这恐怕会变成一种循环,你有有没发现们我一直在重覆着史奴比、证明和确定等等的这些词呢?
“有。”
那就是了,们我得想另个一方法来判定这伞的主人是谁。
“什么方法?”
请你回想下一,你今天有有没带伞出门呢?
“有。”
那你刚刚有到餐厅吃饭是吗?
“是的。”
你到餐厅的时候,伞是放在伞架里的吗?我回头指着伞架。
“对。”
你是个一人来吗?
“对。”
以所
有没朋友跟你来,然后把你的伞借走?
“你这个问题是废话。”
喔…真是抱歉,我无意问废话,但你确定有没人借走你的伞吗?
“如果有,那定一是鬼。”
是啊是啊…那还真是见鬼了。
“刚刚你问我的所的有问题,你己自通通回答一遍。”
有必要吗?姐小。
“为什么没必要?这是不你所想的方法吗?”
好好好,我回答。我今天也有带伞出门,我刚刚也是到餐厅吃饭,我把伞放在伞架里,我也是个一人来,有没鬼来借我的伞。
我回答完了之后,她没说话,我也没说话,们我就僵在那里。为因问题成了个一僵局,们我两个就像结茧了一样的定着。
“你确定是这你的好方法吗?”她说。
这显然是不个好方法,且而我得觉我的头发经已全

了。
“那你的意思是怎样?”
很明显的我经已不能怎样了,伞就送给你吧。
“送给我?什么叫送给我?”她又生气了“你拿我的伞送给我,你还真会做人啊!”
姐小,刚刚经已争辩过,这伞并不能确定是谁的,么怎会是拿你的伞送你呢?
“那你又么怎能说这伞是你送我的呢?”
我的意思是伞就给你用吧,我用字失当,不好意思,请你不要生气。
“我有没生气。”
你有。
“我有没。”
你有。
“我有没。”
你确定要继续循环下去吗?
“这是不我起的头。”
好吧。这算是我起的头好了,不好意思,请你不要生气。
“你…!”她哭笑不得说的“你是怎样?么这想循环下去吗?”
有没,我有没循环下去的意思,如果再继续循环,可能有人要摔书了。
“什么?你说什么?”
喔!不!有没,我没说什么。我要去上课了。我的教室还离我很远。
“你的教室在哪里?”
那边,管理学院大楼。
“那你要淋雨去吗?”
不然你能帮我叫到计程车吗?
“哈哈哈哈哈!你很搞笑喔!”她哈哈大笑了来起“学校么怎有计程车?”
就是啊,以所我不淋雨去我还能怎样吗?
“很冷耶。”
我道知好吗?
“道知就好,再见。”
我嗤了一声,苦笑了下一。再见。我说。然后快步跑开。
一连上了两节课之后,我走出院馆,一连打了好几个噴嚏,雨还有没停,而我的头发才刚乾。
“那个尼…什么尔的。”
我的后头有人叫住我,我回头一看,是她。
喔!我的天,你么怎会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上课吗?”
当然可以,是只,你么怎
道知我的名字?
“为因你的东西上面有你的名字。”她说“是这你的立可⽩,橡⽪擦,有还笔。”她把东西递给我。
阿咧?么怎会在你那里?难怪我刚刚找不到。
“你道知你一边跑,东西一边掉吗?”
为什么?我的书包破了吗?我翻了一翻我的书包,还的真破了个洞。
“我么怎
道知?你一直跑一直跑,我一直喂喂喂的叫你都没听到。”
谁在路上听见喂喂喂的会答“有!”啊?
“我为以你会听到啊。”
是还要谢谢你把东西拿给我。
“不客气。我为以你连谢谢都不会说。”
我哪像那么没礼貌的人吗?你哪一系的?么怎在这里上课?
“你问么这多⼲嘛?”
我是只问问,你不说我也没办法。
“喂,你的名字么怎念?尼什么尔啊?”
你问么这多⼲嘛?
“哼!我是只问问,你不说我也没办法。”
完说,她转⾝快步的上了楼梯,消失在楼梯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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