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堕入江湖但不是我的错(四)
下雪真好,下一场雪,世界变得⼲净极了,婴儿般的招人喜爱,连那女巫般的枯树也变得黑⽩分明,秀气了许多,看来起竟也有些诗情画意,一阵风掠过,雪花再次飘扬而下,如梨花落,似柳絮飞,真是浪漫多姿。一群不畏寒的⿇雀唧唧喳喳地叫着,在树枝和雪地间来回

闹着,显示着对雪的亲热。丽姐沉默着,懒懒地靠在墙上,给人一种很虚弱的感觉,许也她的真很累了吧?
中午的时候,我早早的吃了药,丽姐出去买的菜,有还一瓶⽩酒,是度数很⾼的当地酒。她问我喝不喝,我倒真想陪她喝几杯,可是我从没喝过酒,不敢喝,她也没勉強。菜是装在方便袋里的,她从楼下要了几个大碗,就垫着方便袋放在碗里。两双次一

的筷子,有还两个小茶碗当酒杯。我的真很过意不去,丽姐摆摆摆手让我不要客气。你能陪我说说话,起一吃顿饭,我就心満意⾜了。她说。
丽姐给我倒了一杯⽩开⽔,给她己自倒了一杯⽩酒。说不出是香是辣的⽩酒味直冲进我的鼻子,瞬间穿过五脏六腑传遍每个一汗⽑孔,我没喝酒,却先有了醉意。酒是好东西。丽姐说着端起杯抿了一口,我也赶紧端起杯喝了一口⽔。丽姐买了三个菜,个一
菇蘑炖小

,个一⽔煮⾁片,有还
个一青菜。看得出前两个菜是特为我要的,她把它们放在了我的面前。她喝得很急,只会一工夫就喝下去半杯,脸上始开出现⾎⾊。
酒虽好,但我也不希望你喝得多了,丽姐。
没事!她笑笑,我的酒量还可以。她叹口气,直直地盯着杯里的酒,许久,她轻轻说地,们他都进去了,快轮到我了,我还能逍遥多久呢?许也,连今天也过不去了。我不怕,一点都不怕!
没什么,我说,进去了也没关系,一年两年出来了,世界是还你的。除了微不⾜道的安慰,我还能给她什么?
她苦笑着看我一眼,你为以我进去还能出来?你比我还天真啊!完说点上一支烟,那个精致的打火机经已有些磨损了,看得出经已用了很久了,她仔细地端详着,佛仿是第次一见到它。我想我的女儿,想我的丈夫,她幽幽说地,红⾊的烟头在她指间一闪一闪,与⽩金兰花戒指相映着,我想我从前的那些然虽穷但很快乐很幸福的⽇子。你不道知我的女儿有多么可爱啊,还那么懂事。那年我后最
次一回去,临走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说:“妈妈你不要走了吧,在家跟我和


住在起一多好啊?!我和


都不需要那么多钱,们我需要是的你!你总也不在我⾝边,我害怕有一天我会记不起你。”
两滴亮晶晶的泪珠在她眼里转来转去,终于落了下来,她深昅一口气,呼气的时候音声颤抖着。我不道知该说点什么好,眼睛里嘲呼呼的,涩的难受。我还有没结婚,更有没小孩,不道知想孩子的感觉,但我做过小孩子,我小的时候妈妈⾝体不好,记忆里最让我得觉幸福是的有次一我生病了,妈妈背着我——有了妹妹后以妈妈就很少背我了——领着妹妹去找医生,我伏在妈妈的背上,几乎忘记了病痛。如今妈妈去世也二十多年了,在对她有限的记忆中,是这我最为珍贵的一页。
丽姐经已喝完了一杯,她拿起酒瓶看了看,把杯倒満,昅一口烟,吐出个一大大的烟圈,着看它慢慢地向四外洇开。
我的丈夫害了我,她说,有时候我也真恨他。可想一想,他比我还可怜,又是谁害了他呢?!到在现
察警连凶手都没找到,他就那么⽩死了。都怀疑是为因欠的⾼利贷太多还不上被人杀的,可是有没证据们我也不敢么怎样,而那些⾼利贷们我还要一分不少的还。上有老下有小,我他妈都不敢不还!但我终于都还上了,哈哈哈哈,我都还上了!她笑了,音声脆脆的,却有没感染力。眼神也变得迟钝来起,却又神采飞扬。来,她又端起杯,了为你的康复!她一仰脖,喝下去三分之一。我第次一喝酒的时候,她笑着说,就喝醉了,来后,就再没醉过。是不我没喝,是喝得少了,再来后呢,酒量该是见长了,信吧?嗨,实话告诉你吧,我今天是第二次喝酒,哈哈哈…她笑的有点失控,脸红红的,佛仿正陶醉于某中甜藌之中。摁掉烟头,双手支在桌子上抱住脑袋,小桌子不安地吱吱叫着
你要不要休息下一,丽姐?
她抬起头,摇了摇,我见看泪⽔在正她脸上肆意地流着。我拿过⽑巾递去过,她抓住⽑巾的时候连我的手也一并抓住了。
我恨我丈夫!她让泪就那么在脸上流着,可我又深深地爱着他。我本来是可以走的,可我舍不下一老一小啊!前以,我还总感觉对不住他,在现,经已⿇木了。她喝一口酒,又点上一

烟,打火机在她里手捻来捻去。
丽姐,不要太难过了,我字斟句酌说地,实其贩毒也判不了几年,后以出来了,一切再从头始开。
她摇头摇,你不懂,我己自做的事己自
道知。我不是只贩毒啊!们我跟着大⽑投到了那个人手下,我是没打算⼲多久的,只想挣点钱回家。那时侯我真是胆大,要只给钱——反正经已上了贼船了——我什么都⼲。可是来后,那个人却不放我走!他对我好得不得了,还从来有没人对我那么好过,连我丈夫都有没。他说他爱我,希望我永远留在他⾝边。这

本就不可能!我舍不下老人和孩子,更不可能让孩子接触这种整天提着脑袋玩命的生活。他次一次求我,后最
次一遭到拒绝后,他说同意我走,晚上设宴为我送行。她停下来,眼睛直直地盯着杯里的酒,许久,才接着说,那天晚上我是第次一喝酒,我也不记得喝了多少,反正醉了。我坐在那儿总想觉睡,们他都个一劲地劝我酒,都在祝贺我,恭喜我。来后,他就扶我到了里间屋里,躺到

上我就什么也不道知了。第二天,我醒来了,浑⾝难受,始开还为以
们他毒打了我一顿,来后才想起喝多了。再来后,我发现他…他就躺在我的⾝边!们我都一丝挂不,连盖的都有没啊!我恨他!我恨!我勉強还能爬来起,我不顾一切,收拾了东西就要走,我有没骂他,至甚都不曾正眼看过他。他跪下来求我留下,又哭又磕头,拼命扇他己自的嘴巴。我着看他的丑恶表演,不为所动。他表演够了,终于同意让我走,但有个一条件,让我后最给他送次一货。我想了想,就同意了。
她端起杯,一饮而尽,然后傻傻地笑着,着看我,手歪歪扭扭的,烟都放不到嘴里去了。我也笑,她笑来起的时候很媚妩,头发有点

了,她用手很随意地拢了下一,脸红的象个醉虾。她伸手想把烟头摁掉,手却不听使唤,下一子把那个铁⽪盒弄翻了,烟灰烟头扣了她一手。她楞了下一,又笑来起,听上去很开心很快活却又毫无意义。我把铁⽪盒放好,将烟灰打扫出去。她无力地摆摆手,说你不要出去,刚好了一点不要出去。我倒的真忘了,光听的她故事病就好了大半。
我刚整好,楼下那个个一眼大个一眼小的小伙子来叫门,让我续

住宿费,丽姐板起脸来说,我是不给你了吗?!
有没啊,什么时候?小伙子眨了眨那只小眼睛。
昨天晚上。丽姐确实能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啊,啊…小伙子挠挠头,讪讪地笑笑,转⾝离去。
我刚要说什么,丽姐一抬手,把我的话庒了回去。她拿起酒瓶,摇了摇,着看里面的半瓶酒,说,有还
么这多啊?!完说倒満杯,又伸手去摸烟,我说会一再菗吧!她把手缩了回去。双手托着下巴着看我。我一直奇怪,她喝了那么多酒,说话却不受影响。
你道知吗?我前以胆子特小,可来后变得特大。那时候们我倒黑车,了为赶在察警上班之前把车送到客户里手,大清早我把车开得飞也似的,差点没把轮子跑掉了,哈哈哈…们我贩假币贩品毒的时候,我就在察警的鼻子底下转来转去,一点事有没。我脑子好用,每次都能想出个一最佳方案,很少失手。们他都服我,管我叫“大姐大”我才不稀罕们他叫我什么呢,我要是的钱!我要把⾼利贷还上,还要供养老小,我道知我做违法的事情很可聇,可我实在有没别的办法了,只想着后以洗手不⼲了,加倍补偿。唉!是只
么这想想,我也不道知要补偿谁。实其,我早就道知
们他在搞品毒,我本来是可以不⼲的,可是了为钱,我想⼲次一两次,钱攒够了就不⼲了,可谁又道知,贼船好上不好下。
乙醇2004/12/30于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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