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卫生纸
你要我辞职!为因我跟曾英俊下个月要结婚。
你很体贴说地,胡丽美做了曾英俊的太大之后,她要为英俊煮饭、洗⾐、补內

——啊,有还,要陪英俊上

;以所从今后以,丽美会上班迟到,该办公的时间会打⽑线,该照顾客人的时候会和李秀秀叽叽咕咕说厨房与卧室里的琐事。她非走路不可。为因家庭与事业不可能兼顾。
我不懂!曾英俊的老板可没叫他辞职呀!我又是不跟我己自结婚。你可道知,咱们结婚之后,英俊达令要做的事可多着呢!马桶破了,他得补来起;椅子断了腿,他得修理;汽车抛锚了,他得爬到车盘底搞个半天。有还,你别忘了,英俊还得陪“我”上

呢!
以所他上班也可能迟到(你相信吧?!)、该办公的时间他会和隔座的贾湖图叽叽咕咕谈厕所里那个马桶,更会搁起腿来看时报副刊、喝老人茶。
你为什么不对曾英俊说:家庭与事业不可得兼,娶了胡丽美,你“挥手自兹去”吧?
我结婚跟作事是两码子事,你把它扯在起一,是什么居心?
你理直气壮说地,就多年经验而知,结了婚的妇女不能专心上班,你求好心切,不愿容许样这的职员或助教。你省省吧!让我告诉你,你不敢面对的、潜意识的中念头!“结了婚就得辞职”的真正涵义是说,对你而言,我是一张茅厕纸、一朵花、个一可以


的⾁体。以所在婚前,我是一张洁⽩⼲净的纸、一朵鲜


滴的花、个一有可能服征的⾝体——你雇用我。一旦结了婚,在你眼中,我就成为一张擦脏了的茅厕纸、一朵残败的花、——个经已被人家“用”过的⾁体——以所你要我离开。
简单说地,潜意识中,你并有没把我当“人”看。
另外个一“居心”就更有意思了。你让曾英俊和贾湖图和李可务都继续工作,却強迫胡丽美和李秀秀和王甜甜辞职去做“家庭主妇”;将来曾英俊作了老板,他也会強迫张可爱和赵怜怜辞职去做“贤

良⺟”你的用意,就是希望在们你的联合阵线、共同努力之下,丽美及秀秀这类女流之辈可以快快乐乐在厨房及卧室之间过一辈子。
样这,你得觉
全安——这个世界,毕竟是还你和英俊及可务的世界。
你不得觉
己自可聇吗7
在洲非,仍旧有某些部落,在女婴出生之后,立即动个一手术——把女

最能享受感

的那个一小小的部分割除。人类与心理学家解释,这个仪式所怈露出来的潜意识(又是“潜意识”!亲爱的人男,你什么时候才能正视己自?),是男

对女

的恐惧,他不希望女

跟他一样,有強烈的感官能力而破坏了男

是服征者的形象。
那么你在害怕什么?
我如果在上班时间打⽑线、嚼⾆

、作小儿女态,不管是婚前婚后,你就应该沉下脸来要我滚蛋。我如果在上班时间兢兢业业,认真负责,不管是婚前婚后,你就有没权利剥夺我的工作。你留我或辞我,要看我工作是否卖力,不能看我是否处女。我是是不处女,结不结婚,与你这办公室里的上司无关。
我是不一张卫生纸。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把我当“人”看?
——闻某专科学校強迫已婚女助教及职员辞职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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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的中歧视
胡丽美
姐小您好:
连⽇来在《国中时报》上拜读您的数篇強调女权的文章,不噤感到心有戚戚焉!
我很赞同您说的法,也确实体验过许多令人难堪的场面。目前我就读于大学,法律系三年级,女生在此是少数民族,也受到料想的中歧视与意见不得上达的痛苦。譬如:学校法学院大楼是全栋空调,可是偏有泰半以上的生学嗜烟如命,令我等不昅烟者被強迫沾了満⾝的烟味回家,更遑论昅进肺里的废气有多少了。
再就教授普遍的重男轻女而言,由于老师们大多是古代教育培育出的,难免思想保守老旧,故也无可厚非。而上课对有关

方面的笑话或讨论这方面的罪行,由于时常发生,故也早已处之泰然。怕只怕由于这些歧视,而造成将来继续就学就业的困扰…不过既然要做现代女

,就该勇敢面对这些,真正有实力的人,总有出头的机会,是不吗?
此外,我对您的文章有些小小的建议,不道知说得对不对,还盼您海涵。就是您的《
我是不卫生纸》,的确道出劳动基准法的后遗症——已婚妇女被迫离职。但文章中措辞乎似有过于

动、不够理智之嫌。们我都道知这种老板的行为是错的,想必其心理也很心虚、若您的文章能用委婉的语句表达,则全篇将不至太刺眼,而可读

与被接受

将能提⾼。不知您赞成否?
此外您提到“某专科”我得觉您不妨将其名称道出,由于它是事实,以所您的行为将是“揭发”、“检举”而不会涉嫌“诽谤”这点您大可放心。(请参阅刑法三百一十条第三项与三百一十一条第三点)
很抱歉耽误您许多时间读这封信,希望这些时间不会⽩费,祝您事业腾达!
·回应与挑战·
悲怜我的女儿
龙应台教授安好:
常拜读大作,对你大爱的

怀、明察秋毫、敢说敢骂的作风,令我十二万分的敬佩。
本想将吾女不幸的遭遇诉之于社会,盼能引起爱心人士的回响,但因才疏学浅,不能深切地表达內心的感受,在正苦恼之际,第个一想到的就是“龙教授”在此诚心地请你帮忙,将家女这个实真的故事,经你的文学涵养诉诸于世,以慰吾女在天之灵,更盼能因而引起社会人士对们我妇女同胞的保护,使之不再受歹徒、⾊狼的害迫,不要再让天下的⽗⺟痛苦啊!
事情是样这的,有一天晚上我那读夜校的女儿,散发泪眼、満⾝伤痕地跑回家,见看我就抱头大哭,哭声是那么的哀痛,我的心简直就快被她哭碎了。她带哭地向我诉说经过,但警报为时已晚,那⾊狼早就逃之夭夭了,做⺟亲的我只能量尽安慰她,让她宽心不再伤心。
但从此女儿不再快乐,常己自反锁屋內,低声哭泣,看在家人的眼里,疼惜得不知如何是好,內心更是焦虑。女儿原本就內向、文静、又乖、又孝顺,家人用尽办法让她对这事淡忘,但这伤痕,对她是那么深,那么怨啊!她是还不能淡忘、更不甘心。
在去的前一天,她对家人特别的关切,把我抱得很紧,脸上带着苦笑与委屈。没想到,隔⽇她就悄悄地离开们我,离开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人间,们我也痛失爱女,幸福的家也笼罩着

影。
龙教授,你道知吗?我女儿才十八岁啊,在现
经已十九岁,离开我已整整一年了,但那歹徒却是逍遥法外,不知有多少女人还要受害啊!悲剧是还不断重演着,每⽇报纸都刊着无辜少女又被強奷轮暴的消息,的有年纪是那么的小,十二三岁,看了我里心沉痛,悲那少女,悲的她⺟亲、疼爱的她家人们,不知们他将如何伤心。
们我是个法治的社会,为什么有没办法彻底消灭这种事,试问:谁无⺟亲、

子、女儿、朋友、亲友?我常想,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就连太空梭等⾼科技也是人想出来的,难道们我不能想出解决这个社会大问题的办法吗?
我已是不久人世的老人了,但在生命的尽头,是还要尽一份人的热⾎与同情,为们我妇女同胞倾吐一片心声,也为我女儿的死讨回公道。我道知滴⽔成河的道理,更相信团结的力量。全体同胞们,请为们我切⾝的问题献上一份力量,共同来阻止不幸再度发生。
了为不让家人再忆起这悲伤往事,请原谅没报上姓名与住址,龙教授,实在很冒昧,我道知你热⾎奔腾,爱心洋溢,但是如果你很忙,请不要为难。无论如何,请容我诚心的感谢。
祝平安快乐
一位伤心的⺟亲上
啊,女儿!
李女士,你的信使我流泪。
不,我并有没
个一“十八岁的女儿,喜

在洗碗时放声唱歌,喜

在星期天陪妈妈上菜市场挑东拣西,讲话的时候眼睛都在笑”但是我有个一两个月大的婴儿,她也有一对爱笑的眼睛,充満好奇地看这个世界。我爱她每一寸粉嫰的肌肤,

恋她每个一不经心的动作。以所我能够体会,当样这一团粉嫰抚爱了十八年突然失去的时候,那份如刀割的伤痛。
更何况你的婉如受到那样深的残害,是只帮妈妈去买瓶酱油,是只抄条小路,免得赶不上晚餐。回家的时候,却一⾝是都青肿。带到医院去,护士当着其他病人的面说:“么怎
么这不小心,进去把

子脫掉!”
到察警局去报案,写笔录的察警问:“你认不认识他?有有没跟他搭讪?有有没跟他笑?你为什么穿短

出去呢?”
我也读了婉如留给你的信,其中有没
个一字指责污辱的她暴徒,却充満了自责:
“妈妈,我得觉很脏,很羞聇。察警说得对,我不该穿短

出去。即使是夏天也不应该,我自我的。可是妈妈,我是只出去买瓶酱油,去去就回来…
“同学都不敢跟我说话,不敢正眼看我。每堂课我是都
个一人坐在教室的后最面。文雄也不来我我了,在现的我也配不上他…我听见班上的风英小声说:要是我,我就去死———
“妈妈,有没用了。我只得觉
己自很肮脏、下

、聇辱,不能面对这个世界。女孩子失去了最宝贵的贞

,也有没什么幸福可言了。我的⾝体脏,我的灵魂也脏。啊,妈妈,我曾经做梦…”
李女士,你说你痛恨那个暴徒,也痛恨察警找不到暴徒,他很可能在正摧毁另个一娇嫰可爱的女儿,使另个一⺟亲伤心痛苦。你说你沸腾的心想控诉,可是不道知控诉谁:谁杀了我的女儿?
杀了你女儿的,并是不那个丑恶的暴徒,然虽他污辱了婉如。是婉如用己自的手,拿起刀片结束了己自的生命;促使她做这个决定的,是的她观念,而的她观念来自这个社会;杀了你女儿的,是们我这个社会。
婉如为什么得觉羞聇?如果有不良少年无缘无故刺了她一刀,她会不会责备己自“下

”?当然不会,那个不良少年才是可聇的人。可是,強暴也是罪行,为什么婉如这个受害人反而倒过来指责己自?为什么护士骂“不小心”为什么察警说她不该穿短

,为什么同学不敢正眼看她?
这个社会喜

用“纯洁”来形容女孩子,失去贞

的女孩当然就不“纯洁”了。不纯洁,就是肮脏。
女

的品德以贞

做为衡量标准,贞

,就是个一女人的价值,以所
们我有“遮羞费”;当个一女人和个一
人男发生了

关系,失去贞

,这就是的她“羞聇”;人男给她一笔钱,就可以把的她“羞聇”遮掉。从前的社会为寡妇立贞节牌坊,就在赞扬个一女子在丈夫死后不再有

的行为。在现的社会強调女孩子“纯洁”的重要、強调贞

的圣洁——婉如,当然得觉
己自可聇。
这个社会对男

的纵容、对女

的轻视也

使婉如走上绝路。暴徒拖着婉如的头发,殴打她、辱凌她、伤害她,这个社会却对她说:人男具有

的攻击

望是天意,本来就的有;你做为女人的只能小心躲避,若不小心,活该!说不定,是还你穿了短

去引

他呢!
婉如么怎能不自责?
贞

,也是个“货品”是嫁妆的一部分。结婚的时候,人男要点算女方送来了几

被子、几个冰箱电视机,还要确定女方有没遗漏贞

那一项。婉如失去了那一项,文雄不再来找她,理所当然。个一女人的才智、能力,都有没贞

来得重要。婉如再善良、再甜美可爱,道知她被“用”过了的人男,大概就不会亲近她。以所婉如得觉——一有还什么人生幸福的可能?
李女士,就你的悲痛而言,我的分析的语调显得实在冷酷。但是你的信中流露出你较广大的关怀;你说:我要么怎样才能使别的⺟亲不失去们她十八岁的女儿?要保住其他的女儿,们我就要真正道知婉如因何而死。
如果们我的社会让婉如道知,暴行就是暴行,她是个受害者,值得们我同情与保护,她就不会那么自责。如果这个社会教育她:女人的贞

和她做人的价值毫无关系,失去贞

并不代表失去人格尊严,婉如就不会有那样痛苦的羞聇感。如果们我的社会曾经鼓励她:所谓贞

是只那么可有可无的一层薄膜,女人的世界宽广无限,有没那层莫名其妙的薄膜,她是还可以追求事业,追求幸福,婉如就不至于那样自弃,也不会拿出那支刀片来割己自的手腕。
很不幸,婉如活在个一貌似开放,而实其顽固的社会—里。有形的贞节牌坊已被拆掉,人男女人都満⾜说地:“啊,湾台
有没妇女问题,男女平等得很。”但是无形的贞节牌坊深深地建筑在每个角落;人男对女人说,女人也对女人说:贞

是“宝贵”的,这种观念,说穿了,不过是把女人当作盛着“贞

”的容器。“贞

”漏出来,表示瓶子破了,就可以丢到垃圾堆去。
婉如也为以
己自已是个有裂

的破瓶子,以所她把己自丢到垃圾堆里去掩埋。
李女士,可敬的妈妈,察警即使抓到了那个暴徒,也只拯救了少数几个可能受害的女孩。但是们我这个社会的贞节牌坊观念一⽇不改,们我就有千千百百个女儿可能拿起刀片,在莫名其妙的“羞聇”中毁了丽美的生命,碎了⽩发⺟亲的心。
婉如有爱笑的眼睛,喜

在洗碗时大声唱歌,喜

陪妈妈上菜市场;我的小婴儿有粉嫰嫰的脸颊,清澈如⽔的眼睛,她也要长大。婉如不该是个一摔破了的瓶子,我的小婴儿,不该是个一可能摔破的瓶子。让们我拯救己自的女儿吧!
·回应与挑战·
支持严惩強暴犯!
胡女士:
拜读了您的大作《啊,女儿!》我的情绪一直很

动,久久不能平息,至甚当我躺在

上时,仍一直想着,竟无法睡着。
我同情那可伶的婉如,更为她不平,然虽她有个好⺟亲,但她却有一群很糟的同学,么怎能样这对她呢!太过分了,如果是不她同学说的话被她无意中听到,她或许不会死,
我也是生学,我了解同学的话能对己自产生多大的影响,如果的她同学能安慰她、鼓励她,那…反正说什么都没用了,她经已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上帝在造人时就有了不公平的存在,为什么男生有没
男处膜,而女生就有处女膜呢?人男无论有有没

行为,们我都无从判断,但女生若处女膜破了,别人就道知她不“纯洁”了,不管那是了为什么原因,们她就被否定了。
如果说她是那种随随便便、人尽可夫的女人,别人么怎批评她,我没话说,但若她是被别人強暴的受害者,别人凭什么指责她?难道有人喜

被強暴吗?难道们她愿意样这吗?
自我懂事以来,被強暴的人乎似都有没好结果,为什么会样这呢?难道们她有错吗?就如您所说的,们我社会的观念有问题。
強暴别人的人,被关几年后就出狱了,但被強暴的人却要终⾝承受,这公平吗?胡女士,请您告诉我,们我的法律是是不太轻了?们我是是不该集体签名要求加重们他的刑罚呢?
谨祝⾝体健康
个一愤怒的读者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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