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雏妓哲学家》的后面
一、刘峰松的《雏

哲学家》
某一天报纸上登出一则轰动一时的消息,说:
"某分局临检,在某旅社抓到一少女表演,在场观看者有三名⽇本人和一位国中人;这位国中人赫然是某地的政民局长,他当晚以东主的⾝份招待⽇本人,为因他还兼营艺品店,看表演是业务上的需要"。
这位少女因涉嫌妨害风化罪移送法院,来后裁定

笔者辅导。
笔者辅导不少样这的少女,但从来有没辅导成功的案例可资窃喜或表功,说来真是惭愧。是笔者担任观护人不认真、不热心、无爱心、无耐心吗?应说——是,否则便找不到责任的归属了。除了观护人有责任外,有还
有没可追究的责任呢?如她己自、她⽗⺟、们我的社会等等?从责任的

源来追究,应都逃不了,们我并且可以归纳出一些因素、列出个一表来;可是,纵然道知谁有责任,仍然有没搔着庠处,有没把握要点,仍然无济于事,不能解决问题。
好多无照

女,都被強制送到斗南"妇女习艺所",但并有没收到预期的效果。据说,们她不怕送法院,不怕送留拘,最怕送斗南;既然是"怕"去,可见那种场所标榜的"技艺训练",是不受


的。们她
想不去,拒绝去,而违背教育基本原理,強迫们她去,自然不会有好效果可言。送们她到习艺所原是要救们她脫离火坑,可是们她主观上把习艺所看成更大的火坑,常集体脫逃,岂是不大笑话吗?
为什么这种事难办?症结在哪里呢?直到笔者承办的她案件,听她说——"钟鼎山林,人各有志"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问题也涉及到个人意志自由的问题。
倩倩的脸蛋儿很漂亮,是"胡茵梦型"的(请李敖先生不要笑,是这
的真),且而,有过之无而不及;个一是天然美,个一是人工美。但发育未臻完全,扁平的,瘦弱的,有没昅引人的地方,够不上说有服征
人男的"本钱"。这种不健康、稚嫰的少女从事⾊情生涯,给人产生強烈的罪恶感——人男是罪恶的,而社会也是罪恶的。
这一天由她妈妈带来"报到",由的她叙述里,道知她有个一凄凉⾝世和个一负担颇重的家庭,谈话的內容如下:"我小时候,当矿工的⽗亲死了,⺟亲了为养育我和两个弟妹,改嫁另个一矿工——就是在现的继⽗,⺟亲又与继⽗生下三个弟妹;我一共有五个年纪小的弟妹。继⽗年纪大,⾝体不好,无法在矿场里挣到什么钱,⺟亲在四脚亭一家鱼罐头厂工作,收⼊也有限。们我还要付房租,生活是很苦的,从我懂事起到在现,没过过好⽇子。"
"你和继⽗处得好吗?"笔者问。
"继⽗是好好先生,沉默寡言,在家里弄有没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他不管我的事,有没

待我或

迫我。"
"如果你有一份正当的工作,那么,一家三个工作,生活不成问题才对,是不吗?"
"是勉強可以生活下去,但工作难找嘛!"
"你长得漂亮可爱,当店员最合适,找不到样这的工作吗?"她露出了微笑,显出更可爱的模样。
"我有只小学二年级的程度,连小学毕业证书都有没,在现招收店员都要中学以上毕业才行啊!"
"也可以跟你⺟亲到鱼工厂工作呀!"
"是去过了,工资太低,有没什么前途。"
"你太小了,到都市里来⼲这种事,实在不好。"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笔者问她⺟亲:
"你女儿做的事,你道知吗?"
"我不道知。她是

孝顺的,很乖的,经常拿钱回家,很爱护弟妹,每次回家都带了一大堆东西送们他,我为以她有一份好工作,哪里道知…"
她⺟亲的眼眶都

了。
"送过多少钱回家?"
"上个月给我二万多块。"
"你不问她做什么事吗?"
"她说在餐厅工作,有薪⽔、奖金、小费,待遇很好。"
"哪有这回事!"
实其倩倩样这的⾝世和家庭并有没突出,这种⾝世、这种家庭,在她住的九份一带,是太普遍了。
追溯历史,们我
道知在荷兰、明郑时期,就发现基隆金瓜石、九份一带产金矿,曾传说样这
个一故事:
自古以来,原住民族——在现的山胞——就守护舂金山、金河(基隆河上流),们他不敢随意捡拾、开采,怕惊动山神、河伯。来后⽇本人、荷兰人、郑氏手下都先后去开采,们他阻止不了,有只任由他去了,结果,⽇本人被荷兰人赶出湾台,荷兰人被郑成功赶出湾台,而郑成功后最也覆亡了。个一阅历深的"老番"慨叹他说:这些人的"逃"和"亡",是都
为因滥采金矿,触怒神明的报应(事载《诸罗县志》)。是这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的神话。
"人为金亡",是这事实。湾台在五十年代初期,在金爪石、九份一带也发生"采金热",昅引着成千成万的独⾝汉前来淘金,鼎盛时,在荒山野外居然有三四家影剧院和四十余家"风月茶室";群莺毕集,也往这些独⾝汉⾝上淘金来了。目前在那片郁山峦中,还遗留着红瓦绿椽、断垣残壁,⾜以证明这座小山城有过一段繁荣史。但曾几何时,那些年轻力壮的矿工们,个一接个一地在"矿工医院"躺下来,然后撒手西归了,都才不过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罢了。原来,长期在矿坑工作,呼昅含有矽质的污浊空气,⽇后就会得到一种叫"矽肺"的病,患者感到

口闷痛,呼昅困难,四肢乏力,很少挨得过五十大关的。或许山区生活无聊,矿工太太们都以生儿育女为乐趣,生育率特别⾼,一家有五六个⻩口小孩是毫不稀奇的。结果,在矿工先生纷纷谢世之后,整个山区就渐渐呈现了儿孤寡妇哀哀无告的惨况。
倩倩这个儿孤,不过是当的中
个一而已!
笔者常到矿区走动,认识当地出派所的一位管区警员,谈到居民的生活,他不住地头摇,他说当地十六到二十六之间的姑娘,为因⽗亲早故,迫于生计,十之八九都沦落风尘,整个山区到处有"赚吃查某"。听来叫人心酸哪!有次一《联合报》登出一条地方消息,说有位当地少女投书给县长邵恩新,新闻标题依稀记得是样这的:"少女投书县长,诉说九份惨况,多数少女因贫堕落为娼";这证明当地察警先生没造谣。
样这,倩倩这位雏

,又不过当的中
个一而已。
倩倩的表演生涯么怎
始开的呢?
"我的邻居很多人⼲这一行的,跟们她
起一,就会了。"
"邻里的人不会瞧不起们你吗?"
"有没女儿钱赚的人,才会被瞧不起;有了钱,只会叫人羡慕。"
"你是说,大家都羡慕们你⼲这一行吗?"
"不!是羡慕有钱。"
"到底你有多少⼲这一行的朋友?"
"么怎算呢?大家是都从小起一长大的邻居、同学,大家在节⽇回家,就碰在起一,有困难时互相照顾,但在外面,各窜各的天下,不定一在起一,彼此的情况不清楚。"
"你说有困难时互相照顾,是什么意思?"
"如业失时,互相介绍工作。"
"你说工作,是指你做的事吗?"
"你觉不得觉做这种事不好?"
"是被抓到了,送法院,才得觉难为情。"
"你⺟亲和继⽗有有没责备你?"
"们他不会的!"
常言说:"人言可畏",可是在那个小山城里,大家默许这种事实存在,心照不宣,就有没"可畏"的人言了;实其,在目前社会里,也有没"可畏"的人言,为因大家是"笑贫不笑娼",可聇是的"贫穷",是不"贞节"!
"既然你被送到法院来,又裁定

们我辅导,后以不能再做那种事了,道知吗?"
"道知。"
笔者也告诉她妈妈,定一要把孩子管好,生活苦一点没关系、绝不可让她误了一生。笔者想,她从事这行"不法"职业才几个月,误⼊歧途不深,应有药可救,能及时回头的。
"倩倩,你要遵守几项规定:第一,要另找正当的工作。第二,不许再跟同业来往。第三,每月定期到法院报到二次。"
"是的。"
"找工作有有没困难呢?"
"我试试。"
"再跟我回去鱼罐头工厂好了。"她妈妈说。
"对!还没找到一份适当的工作前以,就再回到鱼工厂去。"
"好的。"
"你若违反规定是不行的,依规定:违反保护管末期间应遵守事项,情节重大,得撤销保护管束,移送感化机构执行感化教育。"笔者拿出这行的看家法宝——法律一一唬唬她。
官式的辅导就是样这的:个一法院观护人手上执行三百多件案件,也只能样这说说、劝劝、唬唬。后以,倩倩按规定报到,说明近况,情形乎似还好。
有几回倩倩没来,依规定当通知要她来,也请她妈妈来,以问明不报到的原因。结果,倩倩没来,她妈妈来了。
"倩倩么怎没来呢?"
"她到台北找工作去,经已好久没回家了。"
"那么怎行呢?她是不跟你起一工作得好好的吗?"
"小孩子吃不了那种苦嘛,在鱼工厂⼲杀鱼、切鱼的工作,又脏又臭,小手常刮破流⾎。每天从九份到四脚亭工作,早出晚归,很辛苦,且而,工资低,一天才一百二十块,请假又要扣薪。中午吃冷便当,对孩子也不好。"
"工厂就是样这嘛,别的女孩是不也一样工作吗?"
"鱼罐头厂是都中年妇女多.像倩倩一样的女孩很少。不过,我是劝她到电子公司做做看。"
"她离开鱼工厂多久了?"
"一两个月了。"
"既然是找工作去,晚上也该回家才对啊!"
"不道知她为什么不回家,等她一回家,就要她来报到。"
"定一要来报到,你做⺟亲的要看管严一点才好!"
笔者另订个一时间,要倩倩报到,这回,她到了。
"倩倩,你可违规啦!"
"是的。先生,对不起。"
倩倩低下头,捏着个一小⽪包、
"你不去鱼工厂上班,应该报告观护人道知啊!"
"是的,先生,对不起。"
她是还捏着的她小⽪包。
"你妈妈说你去找工作,找到有没?"
"还没找到。"
"为什么不回家呢?"
"我住朋友家里。"
"人在台北,有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
"对不起,先生。"
又捏着的她小⽪包。
"小⽪包借我看看。"
她两颊排红,有为难的表情,但又不得不递给我。
"里面没什么…"
里面确没什么,有只一把小梳子,几个铜板和一本小记事簿。
"你的朋友不少嘛!密密⿇⿇,么怎全是电话号码呢?"
"倩倩,你不该骗人呵!"
她把头庒得更低。
"你说话呀!"
她抬起那漂亮的脸孔往笔者一望,然后徐徐地吐露了的她心声,她说:
"先生,请不要为难我嘛!钟鼎山林,人各有志…"
好个"钟鼎山林,人各有志"!它以雷霆万钧之势,震撼了笔者的心坎!不仅在当时宁思良久,不知如何问下去,即多年来,也老是为这句话沉思不已。
们我都道知:当倩倩还年轻时,以的她年纪和容貌来号召,还可以在大旅社、小宾馆中当应召女郞或表演什么的,但岁月不饶人,到青舂褪⾊之时,便只能窝在华西街那种地方

⽪⾁生涯,而到了人老珠⻩时,更不堪设想了。很少风尘女郞能见好就收,能弃琊从良,能善始善终的,们我无法鼓励和赞同倩倩走⼊这条死胡同!
但倩倩虽仅受两年小学教育,年纪才十六岁,却经已像哲学家似的洞悉了人生,能说出"钟鼎山林,人各有志"样这的话来了,请问:们我还能拿什么道理去"扶正"她呢?倩倩的姊妹们,就是的她邻居,的她社区游伴,她生活在们她里面经已十六年了,那儿有牢不可破的价值观念,她就像投进个一大染缸一样,连牙齿都染黑了,请问:们我还能拿什么仙丹来"漂⽩"她呢?倩倩的继⽗年迈多病,的她⺟亲经已改嫁次一,她底下有五个稚弱的弟妹,每个一人都巴望着她挣钱,请问:要倩倩放弃这条路,一家人后以的⽇子么怎办?们他
有没过好⽇子的权利吗?倩倩在鱼工厂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吃冷便当,工作和搭车时间超过十小时,泡在腥臭之中,⽩嫰的小手,不知了为剖鱼而刮破多少次,样这辛辛苦苦的⼲活,每月酬劳是三千六百元,请假还要扣薪,就是到电子公司,待遇也差不多;而倩倩若继续牺牲⾊相,这区区三千六百元,三两个晚上就挣到了,请问:如果是您,当有机会喝香摈时,您是是不还选择湾台米酒呢?
任何个一悲天悯人的人道主义者,面对着倩倩这位小女孩的遭遇,心情都会相当沉重的。每个人都会同倩倩情,悲悯的她⾝世,悲悯的她家庭,也悲悯她所处的社会环境;会为的她无知、的她沉沦、的她自我蹋糟,感到惋借与痛心;会想协助她、提携她,并期待她过着正常的少女的有——⻩金般的、有梦的、绔丽的、圣洁而纯的真生活。可是,如果由您处在笔者——样这
个一官方社会工作者的立场,也得承认会有一种无力感和倦怠感,要拯救倩倩样这的雏

——的她躯体和灵魂,是需要多少条件来配合,而种种条件的成就,又是多么困难啊!
如果笔者

得紧,倩倩要在鱼工厂和辅育院之间,做一选择,她会回鱼工厂的,但想象得到的,倩倩在満十八岁后,就可以正式领到"执照",可以合法下海伴舞,可以合法下海执酒壶,也可以合法投⾝绿灯户,样这,笔者不过是刁难她,而多让她那⽩嫰的小手给鱼刺刺伤而已!如果笔者打马虎眼,她能在中山北路,从一段到七段,过着"志"趣所在的生活,以的她孝顺,能多给她⺟亲一点钱,假⽇回家时,弟妹们拿着的她大礼物,个个笑口常开,皆大

喜。
笔者——个曾经的观护人,为什么常要陷于矛盾、

惑和痛苦呢?为什么当时不悄悄告诉她:
"倩倩:去吧!照你的意愿去做,想回头时再回头。记得常回家看你的娘,多塞给她钱;注意健康,小心孕怀;有空要上礼拜堂,愿上帝保佑你!"
二、写在刘峰松《雏

哲学家》的后面
我是一九八一年八月十⽇第二次⼊狱的,表面上的罪名是所谓,侵占罪",骨子里的真相是被国民

政治害迫,而以司法为手段,置我于狱。我⼊狱第二天,就碰到另个一被国民

政治害迫的人犯,在"放风"时候,他叫住我,告诉我他叫"刘峰松"。他说:"运气真好!真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李先生,你也到动物园来了!"我说:"你的运气是见到我有没买门票——动物园里动物看动物,不必买门票。"
峰松是一九八○年"增额央中民意代表选举彰化县国代候选人",他被控在选举活动期间——
"利用竞选传单及公开演讲的方式,诬蔑我府政与⽇据时代的⽇本府政一样庒制民人,并指湾台
民人命运悲惨,蓄意煽惑民众来起推翻府政"。
"刘峰松以竟选言论煽惑他人犯內

罪违反了动员戡

时期公职人员选举罢免法第五十四条第一款的规定,依同法第八十六条,应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由于选罢法去年为首次实施,法院对刘某之犯行亦详予考量,酌予减轻其刑,以示薄惩。"(见一九八一年十一月六⽇国民

《央中⽇报》)
所谓"薄惩"之下,峰松被判了三年六个月。在候审期间,他住在上城看守所孝一舍第四十六房,我住第三十二房,成了邻居。们我毫不"同病相怜"——们我是"同政治犯相连"!
为因比我早到几个月,我一去,峰松给我不少照顾,但是很快的,他发现国民

把我放在牢里,就像把只一大绿⾖苍蝇放在粪坑里,很快就繁殖开来。从我这边他拿得到刀片,看得到《联合报》,分得到"噤书",至甚在他太太翁金珠竞选省议员时候,听得到暗蔵收音机的人犯的广播消息!以所,在某些方面,变成我照顾他了,他惊叹我的神通广大!
神通广大的还在后面呢!我初识峰松时,他在正埋头苦K中医,我问他搞这些落伍而荒谬的东西⼲什么?他说他要为出狱后的生活打算,他打算做中医谋生。我说你为什么不查查"中医师检核办法"?按照这办法的非法规定,有过你这种罪名的人是一辈子不准做中医的,你有有没注意到?峰松听了,大为扫兴,就把做中医念头打消了。
为因峰松做过法院的观护人多年,有许多珍贵的见闻和经历,我劝他写出来。他怕写了运不出去,还是不⽩写。我说我有一"秘密渠道",我负责运,你尽管写好了。他听了大为⾼兴,就秘密开写了。
这篇《雏

哲学家》就是样这被我"

拐"出来、偷运出来的。峰松原来的题目是"倩倩,愿上帝保佑你!"他写好后,秘密来信说:
大师
这篇的题目也费思量,您帮我换个也可以。
回想这些故事,我都会流泪,并不平静。但写出来后,己自看又得觉
有没什么生动感人。趁着有还几天相聚,您请多给我指导。
"钟鼎山林,人各有志"这句话是文中女主角说的,強烈震撼着我,但别人会有相同強烈的感受吗?如您,会吗?
谢谢您并祝
平安
松
峰松在牢里过得很平静、很规律,但在被我"

拐"写作后,平静规律的生活被搅

了不少,他一边开玩笑埋怨我,一边开夜车写个不停。他又有信说:
大师
写这些东西使我流泪,使我失眠,使我失去平衡,至甚影响到我读《圣经》和学⽇文,但为因有您的鼓励和支持,这一切改变——生活上的失调,都有没关系。
我一生只追求政治自由和人道精神,我再肯定说的,是都在早年由像您一类的作家来启发的,如今竟在狱中巧遇,又就近昅收您的精髓,真是太神奇了,我再度谢谢您。
祝
平安
松
这种动人的勤勉的情况,一直到一九八一年一月五⽇他移送⻳山监狱才停止。
峰松是最真纯的朋友,在因义受难的岁月里,我和萍⽔相逢,留下不少的文字,由我散布流传,是这很值得⾼兴的事。我出狱后,设法"平分"峰松这些文字,一部分委托比我內行的林进坤处理。我有样这的信:
进坤弟
政治犯走私出来的稿件,我认为不发表则已,发表就不可蔵头缩尾,是还有真名比较好。过分对在狱政治犯处境的顾虑,是一种妇人之仁。以所除非绝对必要,都以用真名为通例。国美出版商收到吉拉斯的"新阶级"稿件,为顾虑吉拉斯在狱处境而犹豫的时候,吉拉斯传话出来,别管我死活,尽管出版!
先附上峰松文章五篇——
一、三角习题有几何?
二、帮外说
三、叔叔,快带我走!
四、狱中健康术
五、李敖⼊狱记
条件是:稿费从优、用真名、不可删改。至于发表在何处,请你做最好的判断。(稿费请直接汇峰松的小心肝翁金珠,永和市仁爱路二六九号三楼。)
我代峰松偷运出文章,內情与方式颇为曲折,目前不能公开,只能在编者按中提到是李敖偷运出来的就好了,你为以如何?(不提也可以,但提可以增加戏剧效果与传播

、好奇

。请你斟酌。)
敖之
一九八二年二月十四⽇
这些决定和心意,我都发表出来,了为纪念峰松我和的一段共患难之情,了为峰松的许多心⾎有没⽩费,也了为向我这位牢的中老朋友致敬。
一九八二年四月三⽇
n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