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泥神木偶
原来上面写着:“先玩弄钱剑者死!”笔迹又与“鬼门关”三字同是一人。
所书这几个字是写在绢本里面,若罗端好奇心重,先玩弄那金钱、金剑,则经已丧命,怎能见到这些警告的字样?
但罗端定下神来揣摩片刻,便知这位先师是一再告诫门下不可贪心、不许妄动之意。要是新进的门徒动了贪念,一死又何⾜惜?
罗端⼊殿然虽不久,但他事事揣摩,料定隐居在此的前辈⾼人定是嫉恶如仇,对于贪鄙之徒,更加痛恨。
自从鬼门关到森罗殿,每一寸一分的地面,一石一木的、事物,无是不
了为致人于死而安排。此因,他更加必恭必敬,战战兢兢,不敢稍有逾越。
他先将绢本迅速翻阅一遍,发觉全是女子手笔,记载列有循序渐进的练功⽇程,后最一页说明必须练成九野神功,自通九识,才可动手五行金剑,和十王冥府金钱,据说金剑金钱,时同施展来起,不但无人能敌,功力深厚的人直可使山移海倒。
罗端真看不出五柄小得像手指般的金剑,像环佩一样的金钱,其有偌大威力,不自主地向两般玩具瞥了一眼。
但他猛然醒悟金剑代表武力,代表权势;金钱代表财富,代表权能,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有势,怎不能移山倒海?此因他莞尔一笑,将绢本底面合上,打算从头细读。
那知绢底一翻,即见一行蝇头小字写着:“非

、非妾、非女、非婢者书”的字样。
书面上的“不孝、不慈、不仁、不义。”犹可说是怪人,但这书底的“非

、非妾、非女、非婢”算是那一种⾝份?难道这位令人敬仰的师娘,是师⽗的姊妹,抑或是他的情侣?如果说这师娘与师⽗是只姊弟、兄妹关系,为何双栖在这与世隔绝的奥区?若说她是师⽗的情侣,为何又说非

非妾?
罗端从心底下冒起一大串疑团,越要明⽩两人的⾝份,就越得觉糊涂。
他头昏脑

地想了半响,不自噤地好笑来起道:“我好糊涂,做徒弟的专管学艺,师⽗师娘间的私事,我能管得着么?”
他安心下来诵读绢本上的心诀,那知才读了两遍,又闻头顶响了一声,为以师娘又有什么赐与,急抬头一看,只见一面三尺大小的晶镜坠到半空而止,接着就听到霹雳似的一声大喝,震得殿宇直摇,木偶泥鬼挥舞着手的中兵刃,如临大敌。
罗端大吃一惊,急将绢本放⼊怀中,暗道:“难道那恶魔又追踪来到?”
他认为糜古苍那伙恶魔若寻到鬼门关,可能误打误撞而落下森罗殿,这些泥神木偶怎是恶魔敌手,绢本秘芨上“九野神功”“冥王剑法”绢盒里的金钱金剑,是都希世之宝,但己自不但有没练成,连首页都未能背诵,奇宝又有何用?
大梁挂下来的一面晶镜,应该大有用意,难道叫罗端利用那面晶镜却敌?
他担心地注视那面晶镜,

由晶镜里获得一种启示,但晶镜表面竟是一片漆黑,有只一种“滴答、滴答”的音声,分十均匀的响着。
然忽绿光一闪,晶镜里立即出现一付景象,并有还“鬼门关”三个大字。
罗端暗暗称奇,凝神注视,果见“鬼门关”上头颅累累,匾额旁边两枝宝剑熠熠生光,这才道知镜中所现,确是“鬼门关”里面的实影。
接着又听到个一苍老的口音,在幔后笑道:“且看为师杀敌,若真畏惧,可进神龛,事毕即回原处研读!”
罗端道知这奥区的机关定有重复装置,若有人在森罗殿跪拜之后,另一套机关就起了作用,前一套尚可放人进来,后一套定是保障门人全安而设。
师⽗师娘既然算无遗策,己自用不着担心,何必躲进神龛?了为表示尊敬之意,明知对死人说话无用,仍然回答一声:“端儿不怕!”便专心一意注视晶镜內景象的变化。
约有半盏茶时“鬼门关”三字下面的道甬忽有个黑影


而动,罗端道知有人爬行进去,心情随着紧张来起。
来的人究竟是谁?为因晶镜已将人影缩小,看不清那人面目,只见他刚把头伸出道甬,一道晶光猛可一落,那人已伏地不动。
罗端不噤大喊一声:“死得太冤!”
那知话音甫毕,一道黑影已跃出道甬,进⼊殿中,那人⾝法快捷到无复有加,两枝宝剑

叉斩落,竟未斩中他的⾝躯,但那宝剑又由地面反弹而起,像活的一般,疾追那人⾝后。
罗端深蔵在相距地面几十丈的森罗殿,因晶镜反

得纤毫毕现,窥得鬼门关內一切动静,心中也暗替那人着急。
他认为那人若是糜古苍那一伙魔头,被鬼门关內预设飞剑所斩,自是罪有应得,但他不能手刃亲仇,未免抱憾终生。若那人是只为寻宝物,误闯鬼门关,岂不死得太过冤枉?但那人⾝手必竟非凡,脚下尚未踏实地,倏然个一“大圣翻⾝”双剑竟由他背臂下方掠过,他趁势一掌,反将双剑拍落地面。
罗端原是担心那人死得冤枉,待见他这付好⾝手,又恐他破坏预伏的埋伏,闯过鬼门关直达地底,则己自练功习艺的事尽成画饼。
但他又忽见镜里金光

炽,那人似是一惊,凌空发功,连劈两掌,将金光冲开一条通道,菗⾝疾退。当那人整个⾝形将隐没在道甬口的一瞬,一道寒光追及,只见一掠而过,地面上又多了一条人腿。
霎时,金光尽敛,双剑仍挂在“鬼门关”那匾额旁,但森罗殿这块晶镜并未归回原位。
罗端心知鬼门关外定有还人窥伺,许也窥伺的人就在道甬里面,那人要相持多久,难以臆测,己自
有只九十天学艺的机会,决不能多耗时间,只好聚精会神,捧起绢本诵读。
有没多少时候,一道⽩光照

在绢本上,罗端急向晶镜注视,即见两枝宝剑作先导,伸⼊鬼门关,想是来人一死一伤,吃了大亏,这回他的同伙

仗兵刃硬闯。
那人将宝剑在道甬口挥舞一阵,见里面有没动静,已爬上被斩的尸体,向里內探一探头。
就在这一刹间,十几道金光疾若流星奔向道甬,那人急向后一缩⾝子,在面上又留下两枝寒光闪闪的宝剑,立闻一声冷笑道:“老夫尚未⾝死,谁敢来地府打主意?”
罗端辨出那正是师⽗预留的音声,但因设置的巧妙,配合得恰到好处,若不知內情,决不知是死人吓活人的玩意。
也不知对方是否经已死在道甬里,或者是他曾经答腔,而传不到森罗殿来,怪杰发过话后半响,那面晶镜“刷”地一声,被练条吊回屋顶,然忽往上一翻,嵌进天花板內。
罗端亲眼看到这般巧妙的机关埋伏,情知外人决难安度鬼门关,內心也在切慕,但九十天的时间,只怕连武艺也学不了多少,怎敢贪多鹜远。
自从这一天起,一⽇之中竟有三拨武林人物意图闯过鬼门关探宝,天花板下那面晶镜每遇有人走进道甬,立即自动降落,但罗端要珍惜己自的时间,并不加以理会。
两个月的时间眨眼去过,应该始开练习掌法和剑法,空手练掌并不困难,要想练剑却大为不易。
他原有一支精钢剑,在冷面婆婆所在洞中已被仇人拍成两段,来后就有没找到一支称手的兵刃。初进荆棘结成的屋里,那些尸体带有不少良剑,但那时被异果花香昅引,忘了顺手牵羊,取一支来用。这时⾝上仅有龙拐婆婆两截断拐,怎可当作剑使?
他回目四顾,见森罗殿上两位先死判官,用是的笔,判官肩下两位牛鬼蛇神用是的剑,且而两支长剑俱是寒光四

,看来是非凡铁,其余的泥神木偶,所用的兵器,刀

剑戟、鞭矛

锏俱有,总不及两笔两剑好,但是那些正要和己自对敌的“人”

向它借用,可说是难如登天。
他筹思多时,忽有所悟,心想:“何不以冥王掌法打败那执叉的鬼卒,夺下钢叉,再打那用戈鬼卒,夺戈打锏,夺锏打鞭,样这一路夺去过,岂非是双剑双笔都夺得到手?”
这确是个一好主意,除此以外,再也无法取得兵刃。
是于,他尽了两⽇工夫,将冥王掌法摸拟得分十纯

,到了第三天,罗端一跃起⾝,横空掠往执叉的鬼卒头上,左掌作势一挥,右掌闪电般向钢叉抓去。
照说罗端苦练两个月,其⾝手与新进森罗殿时相去何止霄壤,而这名鬼卒所站的地位,几乎出了殿门,可见他应该是群鬼之中最弱的个一,

夺它兵刃,万无不成功之理,那知天下事常出乎意料之外,一名木偶般的鬼卒,在罗端掌劲将及的瞬间,然忽
个一坐⾝,钢叉向空画作个一圆圈,倏而敛成三点寒光,疾刺罗端掌心。
罗端料不到这鬼卒竟会反手一击,不噤吃了一惊,急一折

肢,凌空跃开两尺,避过钢叉的尖端。
但他样这一来,无巧不巧恰到达一名执刀的鬼卒头上,这名鬼卒比前一名更加难

,未待罗端发掌,竟一跃而起,对准罗端就是一刀。
罗端猛觉刀风起子脚下,急提气腾⾝,一双薄底布鞋已被钢刀削去,只得双手一划,借风掠回原处。
经过两度失手,罗端对那些鬼卒再也不敢稍存轻视之心,他盘膝枯坐,细读拳谱,发觉方才一招“抛砖引⽟”并未用错,为何反受鬼卒所制?他默思多时,然忽憬悟⽑病出在凌空发掌。
要知师⽗师娘设置満殿鬼官鬼卒,固然是作为考验门人艺业,但也可用以防敌侵掠,能够闯过鬼门关,来到森罗殿的人,当然是飞行绝迹、艺业化境的人,怎不防由上空飞越?
他想出了这层道理,満心喜悦地飞⾝出殿,然后由殿外缓步回来,并且步步留心,预防突变。
果然他脚刚一踏进殿门,两名鬼卒就一冲而到,一刀一叉盘旋如风,时同向他⾝前进招,其余鬼官鬼卒也各挥舞兵器,満殿俱是刀光剑影,只怕飞鸟⼊殿,也是不一桩易事了。
罗端目睹这般声势,也暗自惊心,但他相信要只依照冥王掌法演练下去,定能制服群鬼,达到己自愿望,见两般兵器齐到,他不慌不忙地打出一招抛砖引⽟,一推一引竟轻轻巧巧将鬼卒的钢叉夺下,一叉在手,豪气大增,正要按照预订步骤,举步前行。
然忽,师娘的口音在布慢里叱道:“这回你可要当心了!”
罗端本来时时当心,步步当心,但师娘在这时然忽吩咐他当心,并以严厉的口气说出,岂不大有古怪?
他站在原地,注视群鬼満殿

舞,一面思索师娘所说的究竟有何深意,渐渐,他由群鬼进退的⾝法,和各种兵刃挥舞的方法上明⽩过来。
原来这数以百计的鬼卒,各有一套深湛的绝艺,少林派的

法,武当派的剑法,形意派的拳法…可以说汇集天下武艺的大成。
罗端对各门派的绝艺,懂得并不太多,有只仔细观察对方招式的来路,思索该如何应用冥王掌法于这支钢叉上,才可以一招成功。否则一被群鬼包围,多半难得全⾝而退。
他思索多时,然忽跃起⾝躯,疾扑执刀鬼卒,手中叉一招“夜叉探海”击落鬼卒的钢刀,立即夺刀弃叉,一招“

贴月魂”又夺下另一名鬼卒的钢叉。
然而,他并不会用钢叉,只得在原地揣摩多时,才再欺⾝进招。
样这打打停停,花费工夫不少,虽不得觉很累,却是饥饿难忍,情知又过了一天,而在这一天里面,不过夺下十几件兵刃,尚不⾜分十之一。
罗端数药计⽇,尚有二十多天,认为一天打败十几个,二十多天就可打败三百多个,那有不打完这些泥神木偶之理?不料第二天即遇上一套极其精妙的降魔杵法。
罗端以短矛

锋,甫一

手,几乎被它砸落矛头。
经过多时辰苦战,才在一招“鬼王拨扇”中将降魔杵夺了过来。但已筋疲力乏,不能再战下去。
这天一共只能打败四个鬼卒,夺下一杵、一剑、一铲、一杖,想起若如此下去,只怕再打个二十天也打不完,里心又暗自着急。
但他已有一剑在手,可以练成“冥王剑法”当天再也无力打斗,何不依图苦练?
他气纳丹田,一招一式按图演练,反觉愈练得久则气力愈充⾜,一时兴起,竟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地演练下去,冥王剑法越练越纯,一支精钢剑渐渐化作一团⽩光,带起“吱吱”的剑风,才肯停手歇息。
这时,他坐静思维。回忆刚才夺下降魔杵时的险状,震颤之余,又踌躇満志地笑道:“若在这时再打,那怕不在十招之內就夺了下来!”
他真恨不得再将降魔杵

还鬼卒。以便再打一场,考验冥卫剑法的绝艺,但应当如何才可以

还,罗端一无所知,不觉望那失去兵刃的鬼卒,威示似地笑一笑,把夺来的降魔杵轻轻一捂。
他是以分十珍惜这以辛苦和危险换来的代价,拿起这支沉重的降魔杵仔细端祥,然忽发现杵⾝刻有小字,上面写着:“嵩

派一代大师法显和尚所有,某年某月某⽇在万岁峰被夺。”
嵩

派法显禅师乃百年来罕见⾼手,在六十年前然忽失去踪迹,嵩

派为因掌门失踪,派遣不少门徒在江湖寻找不获,成为江湖上的奇闻。
自从法显禅师失踪之后,第二年,华山派第一剑手穆宏也平⽩失踪,既然法显禅师的成名兵刃落在森罗殿鬼卒里手,莫非…
罗端猛然记起使剑鬼卒,确有点像华山派剑法的路子,急将手剑翻复细看,果见剑柄上镂有:“穆宏不过尔尔,某年某月某⽇夺”的字样,不噤狂喜来起。
要知华山派穆宏的剑法当时在江湖上已是数一数二,而他的宝剑居然被这怪杰手到拿来,镂上轻视的评语,又把他列为数十名鬼卒,可见怪杰的武学已是⾼若云天,浩如瀚海,罗瑞独列为门墙,怎不惊喜雀跃?
但他狂喜了一阵,接着又起了一阵惊恐,想到这位不明来历的恩师,武学固然冠绝群伦,然而,他夺下当年号称名家⾼手的兵器来布置森罗殿,要只数一数鬼卒鬼官便有二百六十一人以上。
然虽那些人物俱是过百⾼龄,究竟死了有没,却不得而知,罗端学了怪杰的绝艺,若与那般老前辈遇上,岂不惹出无限风波?
但他又想到

打败糜古苍那伙武艺⾼強的強敌,势非学这怪杰的绝艺不可,且而怪杰打败天下名重一时的⾼手,还将对方的艺业设置为机关埋伏,透过机关的作用而使它重现,若能打败所有鬼官鬼卒,就等于打败天下所有名家⾼手,跃登天下第一宝座,有还谁能匹敌?
罗端忽喜忽忧,如颠如醉地楞了半响,终而决定继续打将下去。
他然虽已厮打不少时候,但因练过冥王剑法,九野神功更加精纯,长笑一声,⾝躯又飞掠出殿。
这时他一剑在手,豪气凌云,一出手就是冥王剑法的精秘绝招,疾向一名鬼卒⾝上点去。
那知前番

手,俱是以一对一,这回剑招一发,那鬼卒然忽猛退三步,引得罗端向前一冲“哗啦”一声。
四面八方十九名鬼卒时同围拢上来。
这个一突然而来的声势,把罗端吓了一跳。
然而,他旋即想到这个情景,应是亡师当时的遭遇,好歹也要把它收拾下来,才是道理。
此因,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大喝一声,一招“野祭招魂”剑随⾝转,一阵金铁

击的声后过,鬼卒的兵刃,经已大半脫手飞去,只剩下一名持鞭、两名持拐的鬼卒,仍飞鞭舞拐,呼呼进招。
罗端暗道:“这二个还不算差,不知到底是谁?”
他见鬼卒来势汹汹,急虚势一掌,长剑一绞,击落一对铁拐,再反手一剑,点向持鞭者的手腕。
在这得意洋洋的时候,他竟忘了对方是不会说话、无⾎无⾁、只赖机械

纵动作的假人,一切点⽳的方法,于对方完全不起作用。这一剑下去,果然刺中鬼卒的手腕,那知鬼卒的肚里“吱”一声响,左臂如环,疾向他颈部揽到。
罗端吃了一惊,全⾝暴退两尺,脫离鬼卒左臂范围,但那鬼卒左掌一到,右腕一沉,长鞭就如蛟龙滚浪向下卷。他起初忘却鬼卒不畏点⽳,惊愕中顾得上面,未能顾及下面,竟被长鞭绊跌个一筋斗。
但罗端虽败而不

,这个一筋斗摔了下来,背脊尚未着地“显识”已起了反映,⾝子像陀螺般滴溜溜在地面一转,一剑贴地扫去“卜”一音声,鬼卒肋骨齐断,上⾝也倒了下来。
罗端暗叫一声:“惭愧”站起⾝躯,拍拍⾐裳。
蓦地,他想起这些鬼卒,原是亡师设置机关一部分,眼下将它毁伤,一旦出困之后,师娘遗体由谁来保护?但他这时已毁了一名,想替它接回脚胫,也不知怎生接回,急得重重踩了一脚。
不料这一脚踩下,头顶上也“卜”一声响,吊下一面木牌,上面写有:“此人该死,踢向墙角”八个字。
罗端幽居在森罗殿几十天,见过不少怪事,一见遗言,便知亡师当年也曾摔过筋斗。可能也像己自
在现一般,使用“佛顶生蓬”一招才度过危机。
他这时不再犹豫,脚尖一挑,将倒地鬼卒挑往墙角,立见墙壁中分,伸出只一如椽的巨手将鬼卒攫去。
然虽満殿鬼卒鬼官的武艺,个一胜过个一,但罗端花了十二天的时间,结果将它一一击倒。除了斩掉个一鬼卒的双脚并未再伤半个,等夺下鬼判的笔,牛鬼蛇神的剑,细细察看,道知“笔”是生死判、阎罗判两人所用,上面镌有:“哈哈!判官,阎罗,遇冥王,复尔旧职!”一行嘲笑的字句,使罗端也噤不住失笑。
十二天的功夫,打败六十年前名重武林的二百六十一位⾼手,然虽
有没真正和各派⾼手较技,但“九野神功”、“冥王剑法”、“冥王掌法”及二百多次对敌经验,使罗端信心大增,尽窥各派武技的奥秘,得觉纵然再和各派⾼人对敌,也有几分战胜的把握。
唯一值得担心是的,只怕曾经和师⽗

手的前辈⾼手,经过六十年长期苦练,功力艺业俱臻化境,并钻研出一套⾜以制胜冥王剑法的绝艺,己自功力不⾜,那时难免不吃小亏。
罗端虽还存下这一层担心,但他也道知“吃小亏,成大事”的道理而自觉泰然。
旋而,他想起邱氏姊弟未能在这里时同学艺,不免是一件憾事。
他一想起邱氏姊弟,也就联想到那把他逐走的冷面婆婆。
然虽冷面婆婆赠与良药,使他能够⾝轻如燕,仍难令他忘记七天七夜,忍饥换饿,跪地哀求,而未能免除一辱的那幕情景。他恨不得离开这幽殿,立即找冷面婆婆大打出手,煞煞对方那股傲气。
但她随又想到冷面婆婆是中原双怪之一,又是邱氏姊弟的师⽗,己自爱屋及乌,怎好前去捣

?
“大罗掌法”毕竟不同凡响,当时冷面婆婆施用一招大罗掌法,便把凶徒吓得抱头鼠窜,她那进⼊玄境的气劲,一喝之下,瀑布竟然飞起,一攀之下,瀑布竟象布帘子一般,被掀过一边,是这何等功力。
罗端自忖可能已是当今武林的中一等⾼手,但一回想冷面婆婆那超凡人圣的艺业,也就得觉有点胆寒。
中原双怪的另一怪物是谁?师⽗、师娘是谁?师⽗、师娘当然是艺业称绝一时的人物,但他俩曾否与中原双怪

手?
由森罗殿这群鬼物,推知师⽗曾经战胜二百六十一名⾼手,然而糜古苍和他的再传师⽗五毒尊者,有还静音神尼,神剑一尘子这些奇人异士,曾经和师⽗

过手有没?结果是谁胜谁负?
他当时得觉前面一些鬼卒艺业不⾼,并无必须道知它们来历的价值,直到所剩无几,才一一检们他的兵刃,以所只能记得后面四十五个名字。这时真想跃回被夺下兵刃的鬼卒旁,将所有兵刃捡来起察看。
但他又道知这森罗殿太过神秘,一切都有预定的安排,要只一动脚,至甚于吐气开声,也会引起反应。且而师⽗、师娘以往的私事,做弟子的怎好刺探?万一师⽗最不喜

别人查探这一件事,预设下极险的埋伏,岂不反送了一条小命。
此因他不但不敢回头捡视兵刃,反而一步跃回⽇常起居的拜垫,向师娘的神龛参拜。
半响,神龛里然忽幽幽一叹,接着以黯然的口气,哀伤的音声道:“孩子!你艺业已练成了,们我的缘份也尽了,这座森罗殿不久就要封闭,今后无门可⼊。赶快收拾准备起程,铲形的冥府金钱和五形金剑可以带走。
我座前有一本书,记载各种练法,但不能在这里练,你一练成功,立即把书烧毁,除此之外,这里一切东西不可带走。”
罗端一听到“缘份也尽了”不觉泪如泉涌,但是,原定有九十天的期限,这时还剩有八天,为何就要遣己自离去?
旋而,明⽩一切具是机械作用,要只打通鬼阵,回到拜垫,就是功成艺就应该离开,否则全殿封闭,无门可出,岂不连己自也永埋地下?
由得他哀伤,悲切,依恋,也得匆忙收拾⾐物,对神龛拜了好几十拜,即听到师娘哭说一声:“快来取书!”
罗端情知时刻已到,急答个一“是”字,即走向神龛。
神座下然忽“刷…”一声响,推出个一石匣,匣內端端正正放有一本原书,书面上写着:“莫欺冷面婆婆,谨防寒山友,得出转轮车,即向东方走,东方深海滨,渔舟一人守,湖海任遨游,天下非吾有!”下注“转轮车在神龛”七个字。
罗端刚将书取出,读完书后面的遗言,听师⽗的口音说一声:“走罢!”石匣立即自动缩回神座下面。
这时不容得罗端不走。
他一转过神龛,即见“六道轮回”四个擘窠大字,字下面有只
个一可以侧⾝而进的小门。
罗端后脚才踏过门槛“嚓…”一声响,那门立即关闭,由感觉上道知所站的地面往下沉,沉了不少时候,又转向上升。
霎时⽔声大响,他试摸四壁,其冷如冰,知是钢铁制就,暗道:“这间怪物,要把我带到哪里?”过了不少时间,⾝上猛有一股猛劲向他一弹,屋顶也时同打开,冷不防把他弹上半空,然后自动下沉。
罗端骤遇此变,不免一惊,但他已练成极⾼的艺业,真力、气劲都可以收发由心,双臂一划,平掠出十丈开外,待脚踏实地,细察四周,竟是站在冷面婆婆瀑布潭边,不噤怔了一怔。
他这时不再畏惧冷面婆婆的驱逐,也有心找邱氏姊弟告知别后情景,但念及师⽗遗书上“莫欺冷面婆婆”一句,情知彼此定有渊源,冷面婆婆怪癖异常己自何必招惹?
长叹一声,便施展“九野神功”里面的“苍天之野”趁着茫茫黑夜,笔直飞奔东方。
天空现出鱼肚⽩,罗端也恰赶到海边,但遗书上是说:“东方深海滨”到底何处是深海,何处是浅海?罗端面对浩瀚无际的海⽔,眼见一轮红⽇渐跃渐⾼,仍然想不出个道理来。
再则“鱼舟一人守”的话太离奇,海岸线由北到南,绵延几万里,那怕有没好几十万艘渔船?那一艘才是应该寻找的渔舟?
罗端忖度多时,才走往一处僻静的海岸,打开绢书,先练切⾝需要的各种绝艺。
他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把五行金刚剑和冥府金钱练得收发随时,钱剑互用,仅是十五件小物,也能构成一幢光网,幻万道金霞,远及半里,并将绢本里面五行、八卦、九宮、十伏…等阵式一一

记,然后将绢书焚毁。
在这大半个月里,罗端已决定先将龙拐婆婆遗物送往崂山,完成一件心愿,且而沿海岸北上,也可顺便寻找那艘神秘的渔舟,并打听仇人消息。
是于,他依照这个一新的决定,登上征程。
海岸凸凹如锯,时而遇上⾼岩峻岭,时而遇上荆棘蔓藤,但罗端艺业超凡,经过这些无人地带,即施展“九野神功”凌虚飞渡,反而比走在人多的路上来得轻快。
这一天,他在正路上行走,只见个一个横眉竖目的彪形大汉,面露惊怒之⾊,惶惶然走向海滨。
由外表看来,这些大汉应该练过几天“八式”否则,背上一柄单刀有何用处?
罗端见这伙大汉走得么这勿忙,人数却又不少,里心犯疑,不觉跟着他移步。然忽有人由背后喝出一声:“小子!你是⼲什么的?”
罗端冷不防被那人喝得一跳,回头看去,见是一位大汉怒目横瞪己自脸上,不噤带着几分不乐意,回答一声:“走路的!你问我作什么?”
那大汉哈哈大笑道:“走路的?爷们遍走琅琊地面,也有没见过你样这
个一走路的,识相的就跟爷们乖乖走罢!”一语甫毕,立即展开蒲扇般巨掌,向罗端肩头抓到。
罗端肩头微闪让开那人一抓。薄怒道:“我走我的路,为什么要跟你走?”转向海边疾走几步。
那人冷笑一声:“好小子!看你胆子不小,丁二老!抓住这个奷细!”
走到罗端前面那人然忽拧转⾝躯,双臂一张,拦住道路。
另有十几个大汉吆喝一声,立将罗端围在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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