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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开口道:“主子,韩侍妾这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向王妃表忠心打探我心思呢,”江咏絮嗤笑一声,“等着吧,明就有那位冯侧妃好瞧的。”

 “天要其亡,必先使其狂,”江咏絮站起身,“她狂得太久,忘了自个儿身份,被王妃收拾也不冤枉。”

 艾绿想问明明是冯侧妃处处挑衅,才酿成灾祸,怎么会是王妃收拾冯侧妃。但是见主子不再开口,便老实的闭上了嘴。

 ☆、哀求

 冯侧妃嚣张跋扈,摔坏王爷送给王妃的八宝琉璃灯,当夜便传遍了整个王府,那些心里暗恨冯侧妃的人皆在内心拍手称快,就等着她倒这个大霉。

 谁知到了第二,正院里没有任何动静,王妃甚至没有传出任何责备的话来,有些被冯子矜欺辱过的下人有些失望,难不成这事就这般揭过去了?

 又过了两天,府里的传言已经开始慢慢平静,偏偏这个时候冯家来人了。冯侧妃父亲是个三品工部侍郎,这个品级在京城也算不得什么大官,更何况还只是任职工部,不是户部礼部这等重要部门。

 冯家的人帖子还没转到正院,就被王爷的人截了下来,只说府里暂时不接待外客,这下子冯家的人别说拜见王爷王妃,就是连东西也没能留下,便被赶了出去。

 这下子府里又热闹起来,王爷这么不给冯家人面子,是不是代表着对冯侧妃极其不?这厢还不等大家反映过来,冯侧妃便被迁居到王府西角落的小院子里,用度全部减半,虽还是被称作侧妃,但用度已经与侍妾无异,随即便有消息传出,王爷要冯侧妃为侍妾了。

 这侧妃的名头,无非是叫起来好听罢了,说难听些也不过是出生好点的姨娘,王爷的女人除了王妃能进皇室族谱,再无别人。今王爷能让下面人称你为侧妃,明便能让下人称另一人为侧妃,这侧室再贵,那也比不上正房半个手掌。

 正院中,曲轻裾看着贺珩亲手捧上来的盒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贺珩:“王爷这盒子放着什么好东西,这般神秘不是逗着妾好玩?”

 贺珩指了指门窗,对下人道:“你们把门窗关好,让屋里昏暗些。”

 冬日里因为天气原因,屋里比其他季节要昏暗一些,这门窗一关上,屋里顿时昏暗下来,一时让人有些不适应。

 “打开看看,”贺珩微笑着看着曲轻裾,示意她打开盒子。

 曲轻裾对贺珩挑眉笑了笑,食指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盒盖,在贺珩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盒子,盒子打开的瞬间,柔和的光芒从盒子中透出,顿时整个屋子变得明亮起来。

 手指微顿,曲轻裾眼睛微微睁大,盒子里放着一盏羊脂玉灯,灯座雕作展翅的青鸾外形,青鸾的嘴里含着一支荷花,荷花的花蕊以及青鸾的翅膀都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曲轻裾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盏灯,这花蕊里放着的那颗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就是夜明珠?还有那翅膀上镶嵌的颗颗拇指大小的珠子,也是夜明珠?还有这灯座明显是块整玉雕琢而成,这要多大一块玉才能出成品?这朵荷花不小,整体重量几乎要超过灯座了,是怎么与灯座保持平衡的?

 明明夜明珠的光芒是柔和的,曲轻裾却在这盏灯上,看到了土豪金般的光辉。古代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在这瞬间,来自现代真乡巴佬的某人跪倒在伟大的文明之下。

 之前的琉璃灯虽然做工精美,但是看惯现代各种玻璃制品的曲轻裾,倒还不至于到叹为观止的地步,今天这盏夜明珠灯一出场,曲轻裾就只有膜拜的份了。

 见曲轻裾惊叹的模样,贺珩笑着道:“这盏灯是前两年我搬出宫建府时父皇赐下的,据说是百年前一位名匠所作。虽没有星月光辉点缀漂亮,但我瞧着这玉灯雕工不错,留着你睡眠时用也很合适。”

 屋里几个下人早已经惊呆了,夜明珠已经是珍贵不凡的东西,这盏灯更是是价值连城,王爷对王妃可真是够重视。

 “神话故事里说,青鸾乃是王母娘娘身边的报喜鸟,又说青鸾情深,一生只为寻得有情人,”曲轻裾的脸在光芒下显得格外柔和,双眼似乎也染上夜明珠的光芒,“得遇王爷,乃妾此生大幸。”

 贺珩微微垂首,不去看那带着光芒的双眼,温柔的开口:“不过是件死物,只要轻裾喜欢,便是它最大的功德。”

 抚着青鸾温润的翅膀,曲轻裾的手指留在那翅膀上镶嵌的夜明珠上,“王爷好意,妾心领了,只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东西再贵重,也不及轻裾在我心中地位,”贺珩伸手握住她的手,“你不用想太多,只要喜欢就好。”

 把青鸾衔荷玉灯重新放回盒中,屋子里再度变得昏暗起来,贺珩看见曲轻裾似乎怔怔看着自己,握得用力了些。

 下人们打开门窗,屋子里光亮起来,贺珩松开曲轻裾的手,“之前宫里来了旨意,我再等一会儿要入宫,夜里回得晚,你不必等我早些睡。”

 “好,”曲轻裾笑着点了点头,起身把盒子小心放到一边,“既然如此,还是早些准备,免得去晚了引得父皇不喜。”

 贺珩点了点头,又握了下曲轻裾的手,才带着自己的人出了正院。

 曲轻裾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表情平淡的坐回贵妃椅上,“木槿,把这盏灯摆到我卧室中,摆得小心些,免得磕碰着。”不管贺珩的心意如何,这盏灯既然她喜欢,就该放在赏心悦目的地方。

 作为王府主母的房间,不是谁都能进去的,木槿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捧进了屋内,唯恐碰着了。

 没过一会儿,曲轻裾一盏热茶用完还没有多久,就见黄杨匆匆进来,“王妃,冯侧妃跪在院门外给您请罪。”

 曲轻裾挑了挑眉:“她来请罪?”沉片刻道,“王爷出府了吗?”

 “方才已经出府了,”黄杨想了想,“冯侧妃衣着朴素,说是诚心悔过,还求王妃饶了她。”

 “好戏上场,正主却不在府里,”曲轻裾嗤笑一声,起身道,“我倒是想看看,她怎么个诚心悔过法。”

 披上一件狐皮披风,曲轻裾带着大大小小好些人到了院门口,就见冯子矜身着青衣带着一个小丫头跪在门口,或许是因为衣服穿得不够厚实,脸色有些青,见到她出来时,冯子矜泛青的脸上多了几分懊悔,重重磕了一个头,“奴无知犯下大错,求王妃恕罪。”

 “冯侧妃这是做什么?”曲轻裾走到门口的石阶上站定,平静的看着冯子矜这幅模样,“我可不曾对冯侧妃做过什么,你这番举动是何用意。”

 “王妃,求王妃恕罪,往日皆是奴无礼,是奴不知进退,”冯子矜又砰砰磕了几个头,跪行到曲轻裾跟前,“求王妃劝劝王爷,不要贬了奴,求王妃替奴说说好话吧。”

 曲轻裾这才看到,不过几时间,冯子矜翘起来憔悴了不少,眼中还带着血丝,全然不见前些日子的水灵与嚣张。往日里此人一直高高在上,可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贺珩竟然要贬侧妃为姨娘,这算是明着告诉全府上下,这个王府中,除了他这个王爷,便只有身为王妃的自己是王府主人?

 早就知道贺珩是个理智又聪明的人,不过他既然能这么利落的决定这事,还故意让冯子矜知晓,不就是想着可能有现在一幕吗?

 那个男人是想让自己解气,顺便让京城的人都知道,他端王有多敬重嫡,品质有多端正?由端做此人的封号,从面上看,还真是在合适不过。

 垂眸看着不停向自己磕头的人,曲轻裾慢慢的开口问道:“冯氏,你觉得我是谁?”

 冯子矜一愣,停下磕头的动作,抬头怔怔的仰视这个自己从未放在眼中的女人。

 “我是端王府的女主人,是王爷的嫡,”曲轻裾弯伸手抬着冯子矜的下巴,“可是为何你总是忘记这个事实?”

 冯子矜蓦地睁大眼,忆起曲轻裾曾经也这般侮辱的抬起她下巴,那时候她觉得愤怒,觉得羞辱。可是到了现在,却觉得全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寒意,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无害的白兔,是勾人的狐狸,是歹毒的蛇蝎。

 满意的看着冯子矜开始瑟瑟发抖起来,曲轻裾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用手帕慢慢的、一的擦着手指,“我记得当初病重时,恍惚听到你在外面说,要死不死真是烦人。”

 冯子矜颤抖得越更加厉害了,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我这个未亡人,怎担得起你的哀求?”曲轻裾嘴角的笑意温柔得似乎能掐出水,扬声道,“冯侧妃这是做什么,地上凉快些起来,不管何事王爷自有决断,你这样我也很为难啊。”

 “…”冯子矜的恐惧到了顶点,变作愤怒,还未来得及开骂,就被银柳一把捂住了嘴。

 “对了,我还忘了,冯氏一族也是有些脸面的,想必家教规矩甚严,不知你的其他堂姐妹们子是否如你这般利?”

 冯子矜顿时愣住,随即无力跪坐在了地上,她怔怔的看着微笑着的曲轻裾,喃喃低语道:“你要挟我?”

 曲轻裾闻言用手帕掩着嘴角轻笑出声:“冯侧妃别开玩笑了,咱们内宅女子最重要的不过个名声,外面的事情可不好多管,没的丢了脸面。”

 冯子矜嘴张了张,再说不出话来,她不明白,明明她是最受宠的侧妃,怎么就落得今天在这一步?

 王爷不是不喜欢王妃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浅笑着目送冯子矜被人扶着离开,曲轻裾嘴角的笑意渐渐散开,冷冷的看着她的背影,一丝暖意也无。

 ☆、妯娌

 曲轻裾翻着手中带着暗香的描花请柬,饶有兴致的看着木槿:“你说这大冬天的,瑞王妃请人参加什么赏梅宴,不知是真有雅兴还是折腾人?”秦家是书香门第,这位瑞王妃秦白这行为倒也颇合文雅人名头。

 “白凋花花不残,凉风吹叶叶初干。无人解爱萧条境,更绕衰丛一匝看①。”曲轻裾轻笑着把请柬放到旁边小几上,呼出一口热气,“所谓白,秋分稻秀齐②,不知道在白之后,是不是真的有好收成呢?”

 木槿笑着把请柬收到一旁,笑着答道:“奴婢听闻,白前后有霜才能有好收成,仅有白而无霜下,收成可就只坏不好了。”

 “还是我们的木槿知道得多,”曲轻裾笑着起身,“既然是三弟妹嫁进皇家第一次请宴,我这做嫂嫂的,怎么也不能缺席,让人去拟回帖,就说我定会准时叨扰。”

 银柳捧着支红梅进来,听到曲轻裾的话,一边替红梅瓶,一边道:“昨晚上正巧下起雪来,虽说正是赏梅好时节,但总归冷了些。”

 曲轻裾瞧着那支红梅,笑道:“俗人俗人,明去瑞王府上,便不带你了。”

 银柳张嘴正要说话,就见玉簪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金盏,两人面上都带着笑意,仿佛是遇到什么好事。

 “王妃,”两人福了福,走在前面的玉簪开口轻声道,“王妃,方才西角落里传出消息,王爷贬了冯氏为姨娘。冯氏一族方才又来人了,被王爷训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曲轻裾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松开揣着汤婆子的手,转而去拿旁边的热茶,“冯氏没有闹?”

 玉簪抿了抿嘴角,继而道:“奴婢听闻早上便闹开了,只是没有人搭理,又砸了些东西,到了中午才勉强静下来了,从今早至这会儿还未用膳食。”这个冯氏真是贼心不死,上次来求王妃,才老实两,今天一听到王爷贬了她,又没头没脑闹起来。

 “让膳房的人不得慢待西蕉园的膳食,”曲轻裾戳了口茶,笑着道,“不管冯氏吃不吃,该有的一点也不能少,至于她爱砸物件,就由着她砸,我们王府虽无奢侈之风,但贡几件瓷器还是能的,别拦着。”王府西边角落里的小园子,也不知是个何等模样。

 听完王妃这段话,一边的木槿道:“王妃放心,奴婢这就叫黄杨把您的话传下去,只是可惜王妃您一片慈善之心,冯侍妾还这般跋扈,实在让人心寒。”

 “罢了,她也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骄纵惯了,”曲轻裾放下茶杯,“不过一个小小侍妾,不必跟她计较。”

 银柳听到这话,抬头看去,去看到王妃与木槿相似而笑,这种笑似乎带着点说不出的诈味道,可是这话也有道理啊,怎么王妃与木槿就笑得这般奇怪?

 “冯氏还在闹?”贺珩回到府,听完小甘子的汇报,皱眉道,“她都闹些什么?”

 小甘子闻言,面色尴尬的低下头,“冯侍妾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求着要见您,因为被守园子的人拦了,便略抱怨了几句话。”

 “抱怨谁?”贺珩脚步一停,眉梢微皱,“抱怨本王,亦或是王妃?”

 小甘子身子躬得更低,声音也变小了:“冯侍妾对王爷深情一片,怎么会对王爷有怨言。”

 “那就是抱怨王妃了?”贺珩冷笑,“不过是宠了她两,真忘了自己是谁了。钱常信,你亲自去西蕉园传话给冯氏,左右今冯家也来了府上,她要是不继续闹,就收拾东西回冯家,本王这里容不得比王妃还尊贵的侍妾。”

 钱常信领命离开前,还特意多看了小甘子一眼,这小子这话里明着是说冯氏对王爷情深,这暗里的意思倒是在说其对王妃不,瞧着竟是站在王妃一边,倒也是个有脑子的,难怪比自己小上好几岁还能爬到这个位置上。

 这奴才回话,也是有分别的,同样的内容,不同的方式说出来,那味儿就不同了,冯氏此人,这辈子只有呆在那偏僻冷清的西蕉园了。

 钱常信到了西蕉园,就看到园子种着七八糟的芭蕉,东一簇西一团瞧着糟糟的,墙角里还长着荒草,这个园子景致可不如名字漂亮。

 瞧着房门口砸得地的菜米饭,钱常信眉头皱了皱,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忙上前几脚踢开碎瓷片,“钱爷爷小心,可别扎了脚。”

 钱常信沉默着走了进去,瞧着屋内地的碎瓷器,又看了眼正举着一只细长瓷瓶扔的冯子矜,提高嗓子道:“冯主子这是做什么呢?”

 冯子矜见来人是王爷身边的钱常信,顿时双眼一亮,放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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