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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情蛊
 两人一直到回到府邸,越秋都没再与闵靖说些什么,只与湛乐回了客栈。

 才说着话,下人便将一只小肥猫儿送了过来,湛乐眼睛一亮,乐呵呵去扯它尾巴,“哎呦,胖裘裘终于变瘦了。”

 裘裘奋力逃脱,无奈每次都跑不过几步就被拖回去,只好趴地装死。

 越秋忍不住笑。

 他余光看见,便柔和了许多。但少不了还要提起刚刚被打断的话,“你是说,你已经说服闵靖为你解蛊,但他也不知道方法?”

 眉头一皱,“那岂不是要求到那个女人身上。”

 “他是说会替我问,但是…”越秋低头搔着猫儿下巴,“我猜,她不会告诉闵靖。”

 “猜得不错。”湛乐回想起对那个女人的观察,冷冷一笑,“这种女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不可能走回头路。这个蛊是你和他心里的一刺,她怎么会好心帮你解除,拔了这刺呢。”

 夕阳照进窗棂,将她的影子映在地面,她仿若有些落寞,轻摇了摇头,“就算拔了刺,伤痕终究还在…”

 湛乐一顿,心里既有怜惜,又有难明的雀跃。

 “…其实我现在倒是担心,依娜会不会有后手。”她沉了一下提道。

 “怎么说?”

 “蛊毒终究只有她们族的人才知道,闵靖当时若没有查询过就用到了我身上…我担心,或许依娜偷偷留了一手,这个蛊还有别的秘密,就连他都不知道…”

 她那次莫名其妙的晕眩,纵然她给出数个理由,却不见得是答案,假如是依娜在其中动了手脚,那闵靖想要从她那里得到解蛊方法,怕是不可能了。

 湛乐的面色凝重起来。

 “算了。”她微有些苍白的脸庞绽开一笑,“便是死得早了,也不见得是坏事。”

 他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竟没有斥责她,只是轻声地笑,“哦,不见得是坏事?那是哪个,天天一早起来数白发的?”

 女子长发如墨,对着镜子一下一下地梳着,间或寻出几丝白发,心里默数着可有比昨多。那场景,他每每见到便觉得心酸。

 死不见得是坏事,可这样等死,怎么会不痛苦?

 越秋低着眉,颊边有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下来,可她却是在笑。

 提起白发,分明是戳她痛处,可他目光太怜惜,连调侃的语气都那么温柔,她便忍不住了。心里的苦痛像决了堤,因这一句,全都发了出来。

 他大手抚摸着她的发顶,轻轻地安抚她的情绪。

 “会没事的…”

 他既能寻到那压制蛊虫的镯子,就能找到真正解除蛊毒的办法,一定能救她。纵然…不是因为喜欢,就只是为了利用她的那份愧疚,也一定找找到。

 ·

 时渐逝,越秋的身体亦渐渐虚弱了。

 这一天她照旧在房间里阅读医书,却见湛乐表情复杂地走进来。

 她翻过一页黄纸,抿了抿轻声道:“找不到就罢了,你不要急…”她只当是他又无所收获。

 他眉头皱的更紧,坐下来长思了许久,才忽而去握她的手。

 “秋儿,我与你说一件事…”

 “嗯?”她偏头。

 他依旧在心里措辞许久,见她耐心地等着,终还是口而出:“闵靖…好像出了点问题。”

 他察觉她手极细微地颤了一下,眼睑微垂,接着说:“我今天去了一趟将军府,起先被人拦着不能进,且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将军下令。我想,即使他对我有微词,但也该知道如今你由我照顾,你的身体状况又是…断不会不见,因此执意进府。”

 她蓦地反握住他,“你执意进?怎么进的?可有受伤?”

 一连三问,透着说不出的紧张。

 他抬眼与她对望片刻,咳出一声笑来,“没事的,你不要急。”

 若是有事,还怎么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她赧然,想要回手却发现不动,想反驳又不知说什么,只得轻轻应了一声。

 他又想笑,转而记起闵靖的状况,便先按捺下了,接着和她道来,“我运气好,就在要闹起来的时候,他恰好出来了。但他十分奇怪,看我的眼神很陌生——若是假装不认识也无可厚非,但我记得那目光,像是真的不认识,不过是看到了一个来闹场的陌生人。”

 “我觉得奇怪,之后就一路跟着他。看到他竟然是去接那个女人,那女人从首饰铺里出来,他还去扶了一把,表情也很奇怪…”他顿了下,“像是除了那个女人,周遭就没有别人了。”

 更别提眼睛里溢的宠爱,因看见过前几天的场面,这对比的情形诡异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越秋沉默片刻,抬眸问:“你觉得是为何?”

 “除了蛊,想必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湛乐有几分郑重的下了定论,为着要帮越秋寻解药,他如今对蛊毒的理解与俱增,发现闵靖的情况时,脑子里就有许多类似案例的蛊毒涌上来,经他悉心观察,大抵无误。

 出乎他的意料,越秋竟是莫名地轻笑起来。

 “秋儿?”他疑惑。

 她抿着低头,还是在笑,道是:“她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越秋曾和依娜“过手”自然明白她的子,也知道她纵然擅使蛊毒,也不想用这个来控制自己爱的人,她心高气傲,想要对付真正地臣服在自己的魅力之下。

 说来,原主倒是该骄傲,这样长的时间,闵靖始终也没对依娜动一分一毫的心思。

 许是这次他回去要解蛊的方法,终于还是叫她明白了不可能使他忘情,无奈之下选择了低下头颅,对自己妥协,用了那种情蛊。

 真是可叹又可笑。

 “可要救他?”湛乐问,仿佛随着她心情好,语气都变得轻松了。

 “救。”她吐出一字,重新倚靠在栏柱上,轻轻地阖上眼,“我知你有法子救他,但——不要太急,且等一段时间。”

 他若有所思地答应了。

 ·

 “主人。”一双奴儿低头恭

 依娜瞅她们一眼,“是‘女主人’,你们以前奉我为主,但如今我的夫君才是你们真正的主人,记住了?”

 奴儿相互换了一个眼神,“是,女主人。”

 依娜点头进去了。

 屋内摆饰豪奢,与简凡大气的将军府全然不同,像是将军府的一个异类——正是她的住所。而她吩咐奴儿奉为正主的将军,此刻正躺在雕花木上,脸色煞白,双眼紧闭,不时产生痉挛,

 依娜原是开心的面容一瞬间变成了气恼,咬牙把逛街买来的男式发簪丢到了地上。

 簪子粉碎四裂。

 “闵靖,你好,你真是好——”她边恨声不休,边又不得不从间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丸药进他嘴里,动作前所未有的鲁。

 过了足有一刻钟之长,闵靖睁开眼。

 他眼底的神色不住地变换,一时是宠溺爱怜,一时是愤怒厌恶,连带着依娜也一时喜一时恼,恨不得加施情蛊的力度,叫他无法再抵抗。

 那枚丸药的作用渐渐弥散开,闵靖的皮肤赫然鼓起各种小包,犹如海面上的气泡,快速地一鼓一破,炸起血雾。

 依娜气得要哭了,“没用的!没用的!你不要再运功抵抗了,你再这样会出事的!闵靖你听到了没——”

 他犹自闭着眼。

 体内蚀骨的疼痛叫他汗落如滚珠,偏偏这样的时候,他还能分出精力,去想一想他的越秋。

 原来中蛊是这样的感受。

 想起这一个月里自己对依娜的种种举动,他又恶心地皱起了眉。

 身不由己。

 他是身不由己,秋儿又何尝不是?

 他没的选择也无法宽恕自己的行为,更何况秋儿——她能选,或者垂垂老去,或者被迫与弃她的男人/好,无论哪一个,都是用刀在她的心头滑出血淋淋地口子。即使做了选择,也再无法高兴解

 她没有他这样的痛,可或许又比他痛上千百倍,因为当年的越秋爱他,而他,自始至终都不爱依娜。不过是遭了暗算罢了,身体虽痛,好过心里的折磨难抑。

 闵靖低低地笑起来。

 报应,秋儿,我的报应终于来了,你开心吗?

 客栈里地越秋忽而抬起头,隔窗远眺将军府的方向。湛乐感地察觉到她的变化,正在书桌旁书写什么的他,望着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回头,对他轻柔地一笑,又接着看书。

 系统里的悔过值,赫然变成了80%。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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