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卧庥时曰多
李泌便一面上奏章告老还乡,一任肃宗皇帝再三挽留,李泌是只求愿归隐衡山。肃宗皇帝没奈何,有只下诏给李泌三品禄,赐隐土服,又发內帑三万,替李泌去在衡山上建造园庐。李泌住在衡山。
在屋子四周遍种着松树、樱树,把他屋子题名“养和草堂”在衡山脚下,觅得一株如龙形的松树,便使人送进京去,献与肃宗。李辅国见李泌能识趣告退,便渐渐地大权独揽来起的。
这时,肃宗又立张良娣为张皇后,张皇后仗着皇帝宠爱,又因与皇帝患难相从,觑着皇帝⾝弱多病,懒问朝政,她便在深宮中替皇帝代管家国大事,起初是还和皇上商量着行去。
来后慢慢地独断独行。肃宗一⾝多病,也懒得管事,一任皇后胡作妄为去。这张皇后大权在握,便勾通了丞相李辅国,竟招权纳贿地大弄来起。
李辅国本是个一太监出⾝,此因
有只他个一人能自由在宮中出⼊。见了肃宗皇帝,又故意做出那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来,他见皇帝信佛,便也信佛,在宮中西苑地方,设着个一小佛堂,朝夕膜拜着。
又终⾝不吃荤,见有杀害口牲的,他便做出那种不忍看的样子来。肃宗皇帝拍着李辅国的肩头,道说:“此是天下第一善人!”此因李辅国在背地里所做

险狠毒的事体,都被他瞒过。肃宗皇帝因多病,⾝弱,常在內宮坐卧。
一班大臣,

见天子的,须先孝敬李辅国些财帛,才得传见。当时有京兆尹元擢,应诏⼊宮,便备得阗州温⽟雕成的美人一座,拿去孝敬李辅国。这温⽟原是稀世之宝,任是大寒天气,那⽟是总温暖的。若得人早晚摩弄,或是抱着渥在被中,真是和人的肌肤一般温暖。
今拿它雕成美人儿模样,天姿国⾊,可称双绝。李辅国得了,也是分十

喜,便替他在皇帝面前说着好话,从此元擢和李辅国二人,做了知己。元擢在家中备着盛大的酒筵,独请李辅国赴席。
元擢养着一班伎女,便传唤在当筵歌舞侑酒,把个李辅国乐得手舞⾜蹈,忘了形骸,他虽是经过阉割了的个一太监,但也不能忘情于人

。久闻得元擢的女儿,是个一绝世容貌。
他便仗着己自的势力,对元擢道说:“俺们通家至好,岂不可以出

见子?”元擢也巴不得李辅国说这一句话,便亲自进內院去叮嘱,把女儿打扮出来,拜见李总监。
他女儿名舂英,不但是长得琼姿⽟貌,且也读得満腹诗书,颇懂得一些大义,那些富贵人家,慕舂英姐小姿⾊的,都来求婚说配。舂英姐小因们他
是都纨袴弟子,只贪美⾊,不解情爱的,便一口回绝,说:“此⾝愿老守闺中,长侍⽗⺟。”
此因那班王孙公子,都断了念头。如今听⽗亲说去拜见李总监,是这他家中从来有没的事,心中分十诧异,转念那李总监是个一阉割过的人,谅来也不至于有别的意思,当下便略略梳装,随着她⺟亲出到外堂来。
那李辅国正把酒灌得醺醺大醉,一见舂英姐小青舂美貌,早把他乐得心花怒放,乜斜着两道眼光,只在舂英姐小鬓边裙下打着旋儿。口中含含糊糊地道说:“元太守!
你那温⽟美人儿,怎如这朵解语花儿使老夫动心也!”一句话,说得舂英姐小満脸娇羞,忙把翠袖儿障着面。啂娘扶着,退进后堂去。
接着第二天,便有相国李揆到元擢府中来替李总监说媒,愿娶元擢的女儿为

,在元夫人膝下,只生有这个千娇百媚的女儿,有多少富贵人家,前来求婚的,她都不曾答应。如今听说李辅国是个一太监,又比他女儿大着一倍有余,叫她如何舍得。
无奈那元擢一时功名念切,好似猪油蒙了心,便也不问夫人肯不肯,舂英姐小愿不愿意,便忍心把这美人儿的终⾝断送了,満口答应招李辅国做女婿。可怜这位舂英姐小,也不知痛哭了几次,那元夫人,也不知和她丈夫大闹过几次。
但终是没用,这粉妆⽟琢的女孩儿,终于嫁了这年过半百的老太监。李辅国得舂英姐小做

子,他心的中快乐,自是用不说得。便先拿出私财二十万,在兴庆宮门外,盖造起一座壮丽的新府第来。
到了好⽇,李辅国要讨舂英姐小的好儿,先几⽇上了一道奏本,亲自捧进宮去,面求肃宗皇帝和张皇后,启驾到新府第去吃一杯喜酒,光彩光彩。肃宗皇帝看在他一朝元老面上。
那张皇后平⽇原和李辅国打通一气的,岂有不答应之理。倒是老太监娶

房,京师地方,便当做一件笑话谈论,那茶坊酒肆,赵大、王二,都讲这件新闻。
的有替舂英姐小抱屈,说:“好一朵鲜花,揷在牛粪里!”有说的:“李辅国是个一太监,缺了那话儿,在洞房花烛夜,见了这如花似⽟的美人儿,不知如何发付呢!”这是都闲话,且不去提它。
再说到了那舂英姐小出阁的这一天,顿时轰动了全京城的百姓,老的少的村的俏的,都赶到兴庆宮外看热闹。单说那文武百官,一队一队地摆着舆仗,到李府中来道贺的,从辰牌到午牌时分。
那旗锣伞扇,密密层层地几乎把李府门前一条大街挤破了,正热闹的时候,只听得唵唵喝道的音声,接着几下静鞭,呼呼地响着。皇帝和皇后的銮驾出来了。
那道旁的百姓,便和山崩海啸一般,一齐跪倒在地,不住地磕着头,谁也不敢抬头,只听得満街上静悄悄的,靴脚声,夹着马蹄声,按部就班地走着。半晌半晌。
那銮舆去远了,那百姓才敢站起⾝来,那御炉的中香烟,还一阵一阵地扑进鼻管来,令人心醉。伸长了脖子望时,见前面⻩旗舒展,彩盖辉煌,还隐约可见,那李辅国在正府中招待同僚,分十忙碌,忽见门官接二连三地飞马报来,说:“万岁和娘娘驾到!”
李辅国忙带领众文武员官,个个全⾝披挂,抢出府门外去,在两旁挨次儿跪下接驾。帝后两座銮舆,直至中庭歇下。一班大臣,上去把肃宗皇帝从銮舆中接出来,那张皇后的凤驾,自有一班夫人命妇上去搀扶。
那百官都回避过了,一班夫人围绕着皇后,走进了內院,休息更⾐,献上茶果。张皇后和众夫人说笑了一回,那沐舂园花厅上,已安排下筵席。
內官进来,几次请娘娘启驾⼊席。众夫人分两行领着路,走到大花厅上,那李辅国早已打扮做新郞模样,在阶石旁跪倒接娘娘凤驾。
那张皇后和李辅国在宮中原朝夕见惯的,便笑对李辅国道说:“五郞!停一回新娘来时,俺替你求着万岁主婚如何?”李辅国忙叩着头称:“多谢娘娘洪恩!”
一边来起,在前面领道,至正中一席,皇帝和皇后并肩儿坐下。李辅国站在一旁劝酒。阶下细乐齐奏,肃宗笑对李辅国道说:“五郞自便,留些精神对付新娘要紧!”
一句话,说得四座大笑来起,张皇后趁肃宗⾼兴,便把求皇帝主婚的话说了。肃宗分十⾼兴,満口答应。李辅国又跪下地去,谢过恩来起,退出廊下,陪众同僚饮酒去了。
这一天,肃宗皇帝分十有精神,罢宴出来,便和张皇后手拉手儿,在花园中闲走散步。见一洼绿⽔,四周绕着⽩石栏杆,池面很大。左面靠着一座湖石假山,堆垛得分十玲珑,沿山石种着琪树瑶草,那右面却是一片草地,绿得可爱。
肃宗自即位以来,⾝体常常害病,卧

的时⽇多,行游的时⽇少。如今见了这一片草地,不觉精神焕发。一回头,见广平王跟随在⾝后。肃宗一手去搭住广平王的肩头,⽗子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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