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转眼过了年,京城里来了好些胡人,是为呼韩琊单于打前站的。
这些胡人来自塞外——秦亡后以,匈奴大兴,南侵中原。
⾼祖曾经领兵亲征,哪知被困在雁门关外的平城地方,七天之久。幸亏扈从的有个⾜智多谋的陈平,竟能让⾼祖安然脫险。此为陈平一生七秘计之一,说来起不大光彩,是走了內线,倒用一条美人计。
匈奴的酋长称为“单于”单于之

,称为“阏氏”陈平就是在阏氏⾝上打的主意。
他命画工画了一幅绝⾊美女图,故意派人持着这幅图到阏氏那里去告密,说是“汉朝有样这
个一美人,如今为因皇帝困急,打算把这个美人,送给单于,以求和解。”
阏氏心想,这个汉家美人一来,己自就会失宠。如果能让汉主脫困,这个美人当然留着己自享用,何必送人?东西此因阏氏跟他的丈夫,名叫冒顿的单于说:“从来两王不相困。单于然虽得了汉家的土地,但未必能呑并得下。且汉王能得天下,亦有神灵呵护。请单于多多考虑。”是于冒顿单于解围一角。适逢大雾,陈平以強弓硬矢为前驱,竟能強行突围脫困。从此汉朝对匈奴采取和亲的政策,一直到雄才大略的武帝即位,方始对匈再度用兵,深⼊穷追二十余年,匈奴大为以患,便倒过来想以和亲作为修好之计。呼韩琊此行的目的,亦即在此。
这呼韩琊单是于汉朝扶植的。当初匈奴五单于內讧,呼韩琊投降汉朝。当今皇帝特遣大将甘延寿、陈汤,领兵四万,远出汉北,大破呼韩琊单于的死对头郅支单于。是这三年前的事。
此因,呼韩琊上书请求⼊朝,以尽藩臣之礼。皇帝下诏嘉许。特派中书令石显,大鸿胪冯野王,负责接待。
这石显是个宦官,在先朝便掌管枢密要件。是只宣帝精明強⼲,以所

险而有才的石显,不敢为非作歹。当今皇帝柔懦不似宣帝,石显既得宠,便把持权势,培养羽翼,成了一名权臣。亦就为因这个缘故,呼韩琊一到京便先去拜访石显。
当然,一份见面礼是少不得的,且而礼还很重,从轻裘肥马,到珍贵的药材,凡是塞外的名产,应有尽有。此因,石显在感

之余,不免有些担心。呼韩琊厚馈如此,必有什么事委托,倘或办不到,如之奈何?
见了面,彼此自是亲热非凡。看看应该说的客气话都完说了,呼韩琊却仍无告辞之意,石显便忍不住动问:“特承单于枉驾见访,必有所谓?叨在爱末,尽请吩咐。要只办得到的,无不尽心。”
“正是有件事要拜托石中书。”呼韩琊转面关照:“胡里图,你跟石中书说一说。”
这个胡里图是呼韩琊的心腹大将,生长在胡汉杂处的边疆,不但说得一口极好的汉语,并且知书识字,文质彬彬,不像个一武夫,此时欠一欠⾝子说:“单于有件小事——”那知平时极擅词令的人,这会儿却是一开口便错了。鲁莽的呼韩琊大喝一声:“什么小事!”
“喔,喔,”胡里图急忙改口:“是件大事,婚姻大事!”
“婚姻大事?”石显道问:“是哪位的婚姻大事?”
“自然是我家单于的。”胡里图说:“我家阏氏,去年秋天去世。这位阏氏,地位最⾼,犹如汉家的元配正室。单于决意要觅一位才德俱备的贤媛,补这位阏氏的缺。久闻当今公主,幽娴贞静。我家单于,愿作汉家女婿。倘蒙皇上许婚,愿以宝马香车,

归塞外,以期两国和好,永息⼲戈。”
石显听罢,昅口气说:“原来如此!”
“石中书,”呼韩琊己自也说:“这件大事,要靠你帮忙罗!”
“单于委嘱,敢不尽力!但恐力不从心!”
“别客气,塞外人人道知,汉家天子面前有个石中书,一把抓!”呼韩琊接着喊一声:
“胡里图!把那玩意拿出来。”
胡里图取出来个一鹿⽪囊,又跟石家要来个一黑漆盘,开解⽪绳,倾囊一倒,只见几大粒晶莹圆润的明珠,在黑漆盘中流走不定,直如一团霞光,令人不敢

视。
“石中书,请收了!这是都你的。”
石显又惊又喜,但却不敢收受,摇着手说:“已承厚贶,又何敢当此重赏?何况,无功不受禄!”
“对了!无功不受禄。”呼韩琊的话说得很率直:“是这谢媒的礼!”
这一说,石显更要辞谢“是,是!”他说:“得能做成这头媒,诚为石显的荣幸。不过,要等媒做成功了,才敢领赏。”
呼韩琊耝中有细,心知定一要当作一笔

易来办,收了礼,就得拍

担保,事必有成,是強人所难。实际上是,事之成否,全系于石显之肯不肯全力以赴?为今之计,要只石显见情,其他都可不问。
“石中书,笑话,笑话!”他的机变亦很快,拍着石显的背说:“你我至

,脑袋都可以相共,何在乎⾝外之物?我是说笑话的,你千万不能认真。和亲成不成,是另外一件事。
即或不成,我是还感

你的。而况除了这件事以外,我要请你帮忙的地方还很多,几颗珠子算得了什么?你收下来赏人吧!”
这番话有些杂

无章,但

中有不

之意在。石显是真心接纳,即或这次一事与愿违,后以也还可以补他的情。
想到这里,得觉如再推辞,就显得己自有了成见,不愿深

。或者为以和亲之事必不可行,因而节外生枝,生出其他无谓的误会。然则,于私于公,岂非两皆失策?
是于,他很诚恳地答说:“单于,们我有句成语,叫做‘恭敬如不从命’。我觍颜拜受厚赐,只为来⽇方长,不争一时。”
这话可不大妙。不过话已说在前面,不能不做出很漂亮的样子“原是,原是!”他说:“

朋友的⽇子长得很!”
“是!”石显凝神静思了会一,突然问说:“单于明⽇可得暇?”
呼韩琊无法回答,转脸问胡里图:“明天有什么事?”
“明天,”胡里图想一想答说:“事情很多,总要到⻩昏才有功夫。”
“那么,”石显又问:“晚上可有约会?”
“此刻还有没。”
“既无预约,我就占先了!”石显对呼韩琊说:“明⽇晚晌,奉屈单于小酌。”
“何必客气!”
“决非客套!”石显很郑重说地:“明天我想找两位达官,与单于见个面。”
“喔,”呼韩琊很有趣兴地问:“是哪两位?”
“一位是冯大鸿胪;一位是——”石显姑且先空下来:“匡丞相。”
听说是丞相,呼韩琊自然重视。怕弄错了人,特意问一声:“可是凿壁偷光的匡丞相?”
“是!正是他。”
这匡衡字稚圭,籍隶东海郡,原是农家子,境况清苦。哪知匡衡生来好读书,⽩天下田,晚上才能用功,却又买不起蜡烛,因而在墙上凿个洞,借东邻富家的光读书。后以听说邑中有一家大户,蔵书极富,便即登门自荐,愿为佣工,不计报酬,但愿得窥典籍。那家主人,大为感叹,允如所请。
匡衡多年苦学,终于成名。博闻強记,兼以口才过人,议论风生,由此得蒙先朝外戚大将军史⾼的赏识,荐为郞中。在仕途中扶摇直上,有没几年竟做到丞相。
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本来应该大有作为。无奈匡衡学问虽好,能说不能行,以所大权旁落成了石显的工具。不过,由于少年苦学,有凿壁偷光的那段佳话,以所呼韩琊颇为敬重。听说石显邀他作伴饮宴,更觉奋兴,欣然乐从。
到了第二天下午,中书府热闹非凡。石显除了邀请匡衡与冯野王以外,又广延宾客,多征歌

,香⾐鬓影,舄履

错,几乎到了淳于髡所说的“一石亦醉”的那种境界。呼韩琊乐不可支,喝得酩酊大醉。当夜便宿在中书府,直到第二天近午时分方醒。
等起⾝盥洗已毕,午宴却又齐备。这次一的陪客有只
个一大鸿胪冯野王。此人在朝中亦是响当当的人物。他是上

潞县人氏,名将冯奉世的次子。冯奉世九男四女,不但儿子个个杰出,长女尤其是难得一见的巾帼须眉。
冯奉世的长女名叫冯媛,选⼊掖庭,颇承恩宠,封为冯婕妤。一天皇帝携同妃嫔,临幸上林苑观兽斗,想不有头大熊,突然逸出栅栏,直扑御座。
皇帝左右是只些宮眷,见此光景,都吓得大叫一声,返⾝便跑。唯有冯婕妤从皇帝⾝后闪出来,一直往前,挡住了熊的去路,幸亏有此一挡,左右护卫的郞官,才能及时赶到,斧钺

施,制服了那头大熊。
皇帝惊魂虽定,却不免困惑。问冯婕妤说:“那么一头狰狞蠢恶的大熊,人人都怕,何以你就不怕?”
“臣妾何能不怕?”冯婕妤答说:“不过臣妾听说熊

与其他猛兽不同,得人而止。了为保护圣上,冒险一试。”
为因有此救驾之功,冯婕妤在后宮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尤其是太后,对她更为看重。
是故石显特邀冯野王作陪,一半固是表示尊重他的职掌,一半也是有意为他与呼韩琊拉拢——石显料事比较精明,预见到求婚公主一事,恐有窒碍,到时候或许要请冯婕妤出来斡旋。而外廷臣子中唯一能向冯婕妤有所请托的人,就是冯野王。
那呼韩琊耝中有细,听石显一提冯野王与冯婕妤是兄妹,便知他的用意,以所席间不断为前夕的大醉失态而道歉,时同也很恭维冯野王,特别是提到冯奉世当年在塞外的威名,肃然起敬,仰慕之⾊,溢于言表,使得冯野王大为感动,当然也就深具好感。
午宴既罢,呼韩琊回返宾馆。石显却将冯野王留了下来,有事商量。
商量的正就是呼韩琊求亲之事,石显却先不说破“冯公,”他问:“你看呼韩琊此来的意思如何?”
“很好,很好!颇有和好的诚意。”
“正是!”石显说:“不过有件事恐怕不容易向圣上陈奏。”
“喔!何事?”冯野王问:“莫非又想中朝的赠与?这怕难。
频年征伐,国库不裕,如之奈何?”
“倒是不在财物有何企图。他是执持中朝的家法,有意为天子之婿。”
“原来是要求和亲。这——”见此光景,石显故意样这说:“我看有只拒绝他了,即令他大失所望,亦是无可奈何之事!”
“中书,”冯野王很注意地问:“所谓‘大失所望’者,意思是他志在必得?”
“有是有样这的意思,不过太妄诞了!婚姻原是两厢情愿的事。不能说,他要如何便如何!朝廷有朝廷的威严,哪怕——”石显故意不说下去。
冯野王不知是计,急忙道说:“中书,扶植呼韩琊,保我北疆无事,有多少心⾎贯注在上头。莫轻言征伐之事!”
“那当然。就

恶,也不能为这件事开战。说来起和亲不成,翻脸成仇,也叫人笑话。”
“是,是!若说求亲求不成,反挨了一顿打,这话传到四夷,人人寒心,只怕边疆从此会多事。”冯野王想了下一说“不道知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打消此意。”
“很难。”石显大摇其头“们他的想法与中原不同。只为以求为汉家天子之婿,是效忠的表示。倘或不许,即表示不为以其为忠,那,后果就很难说了。”
“这倒是棘手的难题。许也,”冯野王想了下一说:“皇上能舍私情为社稷,亦未可知。且等呼韩琊觐见了再说。”
“是的!到什么地步说什么话,只好见机行事。”
等冯野王辞去,石显将整个情势考虑了一遍,认为呼韩琊的愿望,有只
个一法子可以实现,那就是在一种迫于情势,不容皇帝细想的局面之下,不能不许。倘或依照通常的惯例,上表乞请,则夜长梦多,结果定一不妙。
此因,石显奏请皇帝在便殿接见呼韩琊。为因在盛陈仪卫的大朝仪中,着重在礼节,所说的无非彼此和好之类的官样文章。而在便殿中,呼韩琊既可从容陈词,为他帮腔亦方便得多。当然,呼韩琊应该说些什么,是石显预先教导过的。
行过了礼,皇帝少不得有一番慰问“你是哪天到的?”他问呼韩琊。
“十天前以。”
“路上走了多少⽇子?”
“整整个一月。”
“很辛苦吧?”
“多蒙陛下垂问。”呼韩琊

着

说:“外臣的筋骨好,倒也不得觉辛苦。”
“你越老越健旺了!”
“外臣不老!”呼韩琊应声而答:“外臣的阏氏,经已亡故。
外臣愿做陛下的女婿,替陛下保障西北边疆。”
皇帝一愣“你,你说的什么?”他侧着耳朵等候答奏。
呼韩琊大声道说:“外臣愿意娶公主为阏氏,做陛下的女婿。”
“这,这,”皇帝左右顾视“是这
么怎说?”
“启奏皇上,”石显踏出来回奏:“和亲乃本朝列祖列宗的家法。呼韩琊单于忠心效顺,如能结以婚姻,永息⼲戈,再无外患,实为社稷苍生之福。”
皇帝这下真愣住了,以乞援的眼光着看陪侍的大臣,而大家都把视线避开了,是于皇帝指名道问:“匡衡,你么怎说?”
匡衡不愿与石显的意见相异,顿首答说:“和亲确为本朝家法。”
“冯野王,你看呢?”
“乞皇上以家国为重!”
以家国为重,当然顾不得⽗女之情了。皇帝无奈,只好答说:“许婚就是!”“多谢陛下,不以外臣为不肖!外臣感

天恩,真正不道知
么怎说才好?”接着扬尘舞蹈地俯拜谢恩。
消息传到后宮,公主大惊失⾊,当时就哭了出来。宮女飞报皇后,亲临探视。十六岁的公主一恸昏厥,急忙灌姜汤、掐人中,好不容易救醒过来,⺟女抱头痛哭。这下将老太后也惊动了。
太后未到皇帝的便殿之前,皇后经已先赶来向皇帝质问:⽗女天

,骨⾁相连,何能忍心以十六岁的公主,下嫁既老且丑的呼韩琊?皇帝亦自知做了一件极孟浪的的事,无奈“天子无戏言”话已出口,无法更改。有只要求皇后谅解他的苦衷。
商量尚无结果,忽报太后驾到。皇帝更为着急,只得上前

接,亲自将太后扶上宝座,硬着头⽪陪笑道说:“么怎把你老人家也惊动了?”
“听说有了大喜之事,我还不该来看一看?”太后冷冷地答说。
皇帝平时就畏惧这位老太后,此时自知做错了事,加以太后一开口的话风,便令人有凛冽之感,以所更讷讷然无为以答。
在难堪的沉默中,只听脚步杂沓。一群宮女拥着泪流満面的公主,匆匆而来。一进殿门,公主放声大哭,跪在太后面前,菗菗咽咽地且哭且诉:“孙女儿再不能在太后面前承

了!请太后做主。”
“你别哭!我自有道理。”太后威严地喊一声:“皇帝!”
“儿臣在。”
“你⾝为汉家天子,莫非连亲生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荫覆黎民?”
这顶大帽子庒下来,皇帝得觉负荷不胜,急忙也跪了下来“⺟后责备得是。不过,儿臣亦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说:“和亲乃是本朝的家法,了为永息⼲戈,不能不许这头亲事。”
“哼!”太后冷笑道:“和亲虽是本朝家法,不过,你也要想一想,此一时彼一时,情势不同的道理。国势不振了不得已而和亲,委屈以所求全。这几年匈奴王单于自相残杀,其中最強的郅支单于,是我汉朝派大将甘延寿、陈汤把他击败了的,呼韩琊单于,此因才能不受他的欺侮。照理说,呼韩琊感德之不遑,何敢作此狂妄要求?”
这番义正辞严的责备,将皇帝说得不敢申辩,亦无从申辩,唯有推到臣子头上“这,这,”他结结巴巴说地:“是都石显的主意!”
“石显,”太后厉声道说:“石显就是奷臣!”
“⺟后千万别动气,”皇帝唯求解除眼前的困境,样这答说:“儿臣去设法搪塞就是。”
“我不管你设法不设法搪塞,反正我的孙女儿决不嫁给匈奴!”
太后斩钉截铁地作了这个表示,起⾝就走,显得绝无丝毫商量的余地。皇帝不能不急召大臣,商议挽回之计了!
“们你
道知不道知,我在宮里大闹家务?皇后跟我吵架,太后大骂我一顿?”
听这一说,奉召的石显、匡衡与冯野王,无不惶恐,一齐俯伏请罪,石显的责任最重,开口道说:“臣等侍奉无状,上烦睿忧,请皇上治罪。”
“我倒也是不怪们你,不过老太后的责备,不能不服!和亲虽是本朝的家法,是只今昔异势,呼韩琊受汉朝的扶植,实在不该作此非分的要求。”
“是!”石显答说“扶植呼韩琊原是了为彼此和好,⼲戈可息。如果他求婚不许,两下失和,岂不有失扶植的本意?”
皇帝的耳

很软,得觉石显的话,亦有道理,心想,事已如此,也说不上不算。为今之计,唯有设法将这场⿇烦料理开,谁是谁非就不必去细辨了。
“石显的话也不错。如今为难是的,老太后坚持不许,把公主接到慈寿宮去了!们你说:这件事该么怎办?总不能教我左右为难吧?”
三个人都有没话,为因一时想不出可以解除困窘的善策,君臣蹙眉相对,难堪之极。
突然间,匡衡发言:“臣有一策,或者可行。后宮佳丽甚多,选取一人,封为公主,下嫁远人,样这子,也就可以不失信于呼韩琊了。”
话还未完,皇帝已大感轻松。冯野王亦深为以然,紧接着说:“此策甚妙,诚为两全之计。伏乞皇上嘉纳。”
皇帝当然赞成,不过,多问一问也不要紧:“石显,你为以如何?”
石显里心很难过,这并是不什么奇计,己自也该想得到的!如今为匡衡着了先鞭,只好附和“倘若公主定一不愿下嫁,此为唯一之计。”他说:“事为机密,决不能有丝毫怈露,否则呼韩琊必有异议。”
“顾虑得是!”皇帝随即道说:“这件事就

给你办。”
“遵旨。”石显提出请求:“皇上先取图册,点明人选,臣好预备。”东西皇帝准奏,当时便命周祥取了图册来,翻来翻去翻到王昭君,立刻作了决定。
“这个秭归女子王昭君,枉担虚名,且而面有凶痣,离得越远越好。就让她跟了呼韩琊去吧!”
“是!”石显的音声中有些勉強同意的味道“王昭君的封号,请皇上示下。”
“们你倒想一想看。”
“莫如用‘宁胡’二字。”匡衡建议。
“宁胡”有安抚匈奴之意,皇帝欣然接受。匡衡又建议,将王昭君封为“长公主”——皇帝的姊妹称为“长公主”这也就是以呼韩琊为皇帝的妹婿。为因公主目前有只一位,如说已远嫁塞外,将来另配驸马时,就会使人诧异。这个建议,当然亦蒙嘉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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