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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都快五更天了
 倒跌之势虽又快又猛,身上却并无疼痛之处,想是丁寿力道之中夹了柔和巧劲,微风拂动,撒花绣帐再度掩实。

 只听得帐外男人嘻笑道:“丁某人倒是想眼福,可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姑娘再着了凉,还要浪费咱的汤药钱,所以…还请姑娘自重。”

 丁寿啰唣不休,朱秀蒨脑中却成一团,有兴王妃这样一个母亲,纵是她从小顽劣胡闹,也被灌输了一脑子的闺训女诫,三纲五常,如今被眼前男人占尽便宜,她打又打不过,想报仇都没个门路,不由悲从心起,嘤嘤哭了起来。

 “诶,好端端的,怎还哭起来了。”丁寿着实有些发慌,不由站起身道:“这让人看见,还道丁某欺负你了…”

 “还说你没欺负人,女儿家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你…你还让我怎么出去见人!”素来任好强的兴王小郡主,破天荒遇见眼前事,也只是如一般女孩家拥衾低泣。

 “你说这个啊,”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怎么还玩不起啊,丁寿挠挠头,一拍手,顺嘴给出了一个主意,“要不然,我去向你爹娘提亲,你干脆直接嫁给我得了…”

 “呸!”朱秀蒨毫不犹豫地将头探出帐外啐了一口,“被你占了一次便宜还不够,还想让本姑娘嫁给你这无狂徒,做梦去吧!”“我可是给了你机会,如今不珍惜,将来莫要后悔,”丁寿搔首姿,摆了几个风造型,“如丁某这般的样貌人品,可不缺女人喜欢。”

 朱秀蒨究是小女儿心,被丁寿的怪模样引得破涕而笑,自觉后立即又板起俏脸,“好稀罕么?姑娘我就是瞎了眼,也不会喜欢上你这佞臣小人。”

 丁寿抬手蹭了下鼻尖,带着几分落落道:“我说小郡主,丁某怎么说也是天子近臣,执掌亲军,你这左一句佞臣,右一句小人的,便是令尊兴王殿下,此等称谓也稍有不妥吧?”

 “我高兴,就叫你佞臣、小人、混账行子,无败类、下胚子…”朱秀蒨正骂得过瘾,忽然回过味儿来,惊道:“你怎知我…我是…”

 不知道你是谁,这般光溜溜躺在上,早将你吃干抹净了,还有闲情陪你耍嘴皮子,丁寿暗中翻了个白眼,故作高深道:“丁某精通麻衣相法,能知过去未来,郡主若是不信,再容在下观瞻玉体,我连你那未来仪宾也可推算而出。”

 眼看丁寿面上忽然浮现的笑容,朱秀蒨心中慌乱,急声叫道:“你…你别过来!”“怕个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常言道一回生二回,三回四回是朋友,反正公主也瞧不上下官,事后彼此也无须记挂…”丁寿手掌,颇有些急不可耐。

 朱秀蒨终于开始出惧,昏不醒时被人占便宜已是无奈,若在清醒时分再被男人看个通透,羞也要羞死了,正当丁寿摩拳擦掌,作势上前来,朱秀蒨花容失,帐内无处躲藏之际,听得一个清脆柔和女声,带着万分惊喜道:“郡主,你醒了!”

 看着门前捧着一叠衣物的素裙少女,朱秀蒨一脸惊愕,“铭钰!你怎地也在这里?”丧气,还没玩够呢!丁寿无奈地吁了口气。

 ***小衣里袄,一身月白羽缎对襟衫裙,蝴蝶结子长穗五宫绦,再套上一双麂皮小靴,朱秀蒨踩在地上蹦了蹦,转首问道:“怎么样?”“合身,好。”铭钰点头称赞。“好你个头!”秀蒨郡主抬手又赏了伴当一个爆栗。

 “哎呦!”铭钰捂着额头,苦着小脸委屈道:“郡主你打我做什么?”“打你个卖主求荣、不讲义气的,自家呆笨被人擒住也就罢了,还将我的身份也一并供了出来,这将来有人给点子好处,你还不将整个王府给卖了!”朱秀蒨没好气道。

 “郡主你诬赖好人!”铭钰气呼呼的,换了女装后的脯鼓得老高,“当初便劝你不要来,你偏是不听,你让我在墙外等着,结果没等到你的人影,反被人家府内护院给发现了。

 一个使剑的姑娘好凶,我好悬性命都坏在她手里…”听铭钰说得凶险,朱秀蒨亦觉心惊胆战,“真的?”

 “那还有假,”铭钰想来前半夜境况还是心有余悸,眼泪都在眶内打转,“想着王府名声,人家本来也打算抵死不认的,可没多久你便被那丁大人带了回来,看你人事不省的模样,险些将我吓死,立时将你的身份原原本本和盘托出,只求人家快些施救,这才存了你一条性命…”

 “人家一片忠心,你不加抚慰宽解也就罢了,还一味地诬人清白,我真是比窦娥还冤!”铭钰嘟嘟囔囔,诉说着心中委屈。

 “既然已经说明状况了,那你是死人啊,取针祛毒的事不会你来做,由着…”朱秀蒨晕染双颊,麂皮小靴狠狠在地上跺了跺,嗔怒道:“由着旁人在我身上胡折腾。”

 “你身上的毒针是人家发出的暗器,拔针解毒当然要本主来啊,我哪懂得恁多!”铭钰觉得自家主子真是不可理喻。

 “你不懂就…等等,”朱秀蒨琢磨似乎哪里不对,“你说是哪个本主?”“一个美貌妇人,说这个披什么银针是她发的。”铭钰回道。

 “那妇人淡紫衫裙?看着三十来岁?妖里妖气的?”朱秀蒨一连数问,铭钰只是跟着连连点头,小郡主不放心地又追问一句,“只是她一人施救?”

 “不是啊。”铭钰终于摇头,朱秀蒨的一颗心儿又提了起来,“我也在旁边帮衬来着。”铭钰拍着高耸脯,得意洋洋。

 朱秀蒨强忍住了揍贴身婢女一顿的冲动,捺着子问:“那个人没在边上动手?”这一问都是勉强,小郡主没好意思问还有没有动嘴,铭钰却犯起了糊涂,“郡主您说哪个啊?”

 “就是那个人,哎呀,你笨死了,就是那姓丁的小贼!”朱秀蒨恨铁不成钢地愤愤顿足,真想将这小楼也给踩塌了,“您说什么呐郡主?男女有别,丁大人怎么可能进来!他一直在外间与那个漂亮的秦姨娘叙话来着。”

 “怎么又冒出来个秦姨娘?”郡主蹙眉。“这丁府的姨太太呀,这阁楼便是她的下处,秦姨娘不但人长得漂亮,也想得周到,适才我便是随她去为咱俩挑选衣服,眼瞅天就快亮了,咱总不能再穿着夜行衣在大街上晃不是。”

 想到青天白,主仆二人一身黑衣黑巾,路人侧目的情景,铭钰掩嘴偷笑。朱秀蒨却恨得牙,该死的小贼,竟敢妄语欺人,看本姑娘的笑话,早晚要与你算账!

 “郡主,我看这府里主人都和善得很,那丁…丁大人也算明理,不像是不懂是非的,也许外间传言有误。”当然,铭钰的话里人肯定未包括凶巴巴的慕容白。

 “有什么误!那小子不但不明是非,附阉媚上,还贪花好,下,顶不是个东西!”朱秀蒨捂着夜里被丁寿捏的口,耳一阵燥热。铭钰见郡主抚着脯面红耳赤,不由担忧道:“郡主,可是余毒未净,又发作了?待婢子去请丁大人来。”

 “请他做什么!不是因他的缘故我能受伤么!”朱秀蒨笋指狠狠点着铭钰额头,“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走!”摸着隐隐发痛的脑门,铭钰冲自家郡主背影吐舌扮了个鬼脸,“总是你有理!”***

 丁寿正歪在罗汉榻上,头枕着杜云娘丰腴柔软的大腿,一只脚进可人怀中,由着二人为他捏头捶腿,抬眼看见朱秀蒨主仆步出,咧嘴一笑,“小郡主,这便要走么?”“不走留在这里过年啊!”朱秀蒨火气很大,说话冲得很。

 可人抿轻笑,怕是这姑娘被爷气得不轻,柔声道:“郡主贵体初愈,还需静养,急躁不得,妾身已命厨下备了饭食,二位待用了饭后,再计议去留不迟。”

 “是啊,折腾一夜,怎么也得用个便饭,免得来遇见焦辟尘,说我慢待她的徒儿。”杜云娘媚眼微睐,意融融。“你识得我师父?”朱秀蒨心中一百个不信这个妖冶女子会与素来清冷孤傲的师父有情。

 “武当三尘,赫赫有名,谁人不识。”杜云娘玉指轻绕,把玩着鬓边的一缕散发。“我就不认识。”丁寿不合时宜地嘴。

 杜云娘噙笑俯身,把着柔软发丝轻轻滑过丁寿脸颊,腻声道:“辟尘道姑冷眉冷眼的,活像木头,爷不识得也好。”感受着面上丝丝意,闻着杜云娘丰雪脯的阵阵香,丁寿舒服地发出一声轻

 “不要脸!”二人的羞举动看得朱秀蒨直皱眉,鄙夷地暗骂一声,不过她心中实是忌惮杜云娘手段,不敢再轻易造次,只是横眉喝道:“今夜之事,来定当回报,你可敢留下名号?”

 “只要对你师父提及九尾妖狐,她便知我是哪个了。”杜云娘醉心与怀中丁寿调笑,正眼也不给她一个。朱秀蒨被气得七窍生烟,冷哼一声道:“铭钰,我们走。”

 “记得走门。”丁寿一声嘱咐,使得主仆二人身形一顿,随即加快脚步匆匆奔了出去。“老爷,不过是两个女娃儿一时鲁莽戏耍,咱府中又没损失什么,您何必逗趣她们?”可人嗔了一句。

 “没损失什么?爷今夜里损失大了。”丁寿抱怨道。二女对视,俱都心存疑惑,杜云娘道:“妾身点检过了,各院并未失窃,难道有遗漏不成?”

 “不是这个,我说的是…算了,不说啦,”丁寿烦躁地一挥手,从榻上坐起,“了衣服,上。”可人玉颊微红,羞赧道:“爷,都快五更天了,您还有这兴致?”

 “可不就是这个时候了。搞得二爷甚事也来不及,火大得很呐!”丁寿懊恼地攥住了杜云娘丰峰。***素雅香闺内,芙蓉女侠顾采薇孤零零坐在帐后一只绣墩上,一双秋水明眸痴痴望着地上黑黢黢的口,一瞬不瞬。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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