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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是怕人得很
 那时伊苏克东征西讨,他的部族便一天盛似一天,各处的小部也纷纷地来投诚。只有那塔塔儿部不服,伊苏克就和他开战,一仗打下来,擒住了塔塔儿部酋长铁木真。

 伊苏克获了一个大胜,班师归来。恰巧他子艾伦生下一个儿子来,伊苏克这一喜,真似比得着宝贝还高兴。

 又因那儿子生得相貌魁梧,声音洪亮,便对艾伦说道:“此子将来决非凡物,他下地时我正打大胜仗擒住铁木真,那么就取名叫作铁木真,算作一个纪念吧!”

 又过了几年,艾伦又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叫忽撒,一个叫别耐勒,最小的叫作托赤台。铁木真到了六岁上,伊苏克一病死了,遗下了四个孤儿,还都在幼年。伊苏克的两个哥子兀秃和拖吉亶又都是没用的,因而他们的部落便年不如年地衰败下去了。

 双丸跳跃,铁木真已十六岁了,在这当儿,那慕尔村的民族,联合了赤吉利部族,领兵三万来攻豁秃里村。

 可怜铁木真内没实力外无救兵,只好同了母亲艾伦和三个兄弟出外逃命。母子四人走在半途上,给兵一冲便各自冲散了,得铁木真只影单形,好不凄凉。

 但他孤身一个人要待回去,那豁秃里村早被慕尔村民蹂躏得草木无存了,当下,铁木真痛哭了一会,忽然想起他的母亲艾伦,本是弘吉刺人。现在母舅麦尼做着弘吉刺的部长,族里十分兴旺,不如去投奔了他,再图慢慢地报仇。

 铁木真主意已定,便望着弘吉刺部那里走去。弘吉刺的部族,本在古儿山的西面,若到古儿山去,非经过那慕尔村的外境不可。

 铁木真怀着鬼胎,深怕被他们认出来,那性命就要保不住了,铁木真心里是这样害怕着,然他当时给兵冲散,既没有带得干粮,又不曾携得一些费用。

 跑不上十多里路,已觉得腹中饥渴起来,铁木真一时没法,只好挨着饿,一步步地向前走着,看看到了慕尔村的境,铁木真怕被人认识,却把衣袖掩着脸,匆匆地望古儿山前进。

 走了半里多路,前面有一条小河横着,铁木真口渴极了,便走到河旁,蹲下身去,用手掬着水狂饮。吃了半晌,觉得肚里很是膨。就立起身来不吃了,及至回过身来,背后立着一个女郎,手里提了一只木桶,桶里盛着的一桶马

 看她年纪约莫十六七岁,却笑面春风地瞧着铁木真吃河水。铁木真见她桶中的马,便已馋涎滴。他原饿得慌了,见那女郎很和蔼,就做出似笑非笑的样儿,向那女郎央告道:“姐姐,你桶里的马可能赐一点给我充饥吗?”

 那女郎见说,把头颈一扭,微笑着说道:“这是生马,我家有的在那里,你就跟着我回去吃吧!”铁木真忙谢道:“只是劳及姐姐了。”说时那女郎嫣然一笑,便引着铁木真慢慢地望着家中走去,不一会到了一个大帐篷里,那女郎却莺声呖呖地叫道:“爸爸,有客来了。”

 那帐篷里面,早走出一个老人来,一头应着,一面问道:“是谁来了?”一眼瞧见铁木真,不觉呆了一呆。

 那女郎便对老人附着耳朵说了几句,老人点点头,回身引铁木真到了帐篷里面,那女郎已捧了一大碗马出来,放在铁木真的面前。铁木真也老实不客气,就捧着碗一连气喝了一个干净。那老人等铁木真吃好了,便很慈祥地问道:“你不是伊苏克的儿子铁木真吗?”铁木真见说。

 顿时吃了一惊,知道他是慕尔村人,和自己是对头冤家,正要拿话去掩饰,那老人笑道:“你切莫疑心,我和你的父亲也有一面之,我看见你的时候,你还只得五六岁哩。当你进来时,我看了觉得有点相像,现在越看越对了。”

 铁木真忙向老人行了一个礼道:“小子此次是逃难出来的,望老丈包涵则个。”那老人还礼道:“你既到了我的家里,我决不漏出去。如今外面捕你的人很多,且在我家里住上几天再说吧!”说着叫他儿子齐拉、女儿玉玲出来和铁木真相见。铁木真才晓得刚才的女郎,是老人的女儿玉玲,那老人的名字呼作杜里宁。

 其时大家方谈得起劲,忽听得外面人声嘈杂,齐拉出去看了看,慌忙地跑进来,摇着两手道:“快躲过了!村长绵领着民兵来我家搜人哩!”铁木真听了。

 吓得往草堆里直钻,那老人也慌做一团。倒是玉玲说道:“且不要着急,后面的草料棚夹板底下倒可以躲人的,不如令他去蹲在下面吧!”那老人听了。

 赶紧叫玉玲引着铁木真去躲藏,自己便去接那村长绵。那绵穿着一身的武装,佩刀悬弓,出一脸的骄傲气概。

 一走进门,便向四面望了望道:“你们家藏着豁秃里人吗?快把他送出来,让咱们带去!”杜里宁躬着身答道:“村长不要错疑了。

 我们和豁秃里人是世仇,怎敢藏着他不报呢?”绵冷笑一声道:“明明有人瞧见一个豁秃里人同了你女儿回家来的,怎么说没有?”杜里宁说道:“是谁瞧见的?”

 那绵便鼻子里哼了一声,仰天狞笑道:“你莫管他是谁看见的,既说没有藏着,咱们可要搜一搜了。”杜里宁说道:“村长不相信时,请自己看就是了。”

 绵也不回答,便一挥手叫兵丁四下里搜来。那班民兵,便如狼似虎般地向四下里搜寻了一遍,回说没有。

 绵不信,便自己去前前后后找寻了一遍,却指着那堆草料说道:“这下面不要躲着人吧?”杜里宁正要回答,绵喝令民兵,把草料一齐搬去。

 杜里宁怕真个被他找了出来,:心里十分着急,又不敢去阻拦他,就是齐拉和那位玉玲姑娘,也只是呆呆地在一旁发怔。

 那绵见草堆搬完,不曾有人,似乎很为失望。便搭讪着对民兵们说道:“敢是他们看错了。”说罢,慢慢地踱了出去。

 十几个民兵也乘势一哄地都走了,杜里宁见绵去了,便暗暗叫声侥幸,齐拉回顾玉玲姑娘道:“倘给他揭起夹板来,我们此刻的性命还有吗?”玉玲姑娘答道:“不是么,我终当他要看出来的了,真是天幸呢!”

 当下杜里宁和齐拉同去打马了,吩咐玉玲姑娘须要格外小心。玉玲姑娘应着,等他们父子走出了门,便悄悄地回到草料棚前,把夹板轻轻地揭起来道:“他们已去远了,你走出来吧!”铁木真在下面听了,把身体钻将出来。

 只见他头的灰尘,脸上得七花八竖,竟和偎灶猫一般了,玉玲姑娘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来,铁木真却摸不着头脑,忙问道:“倒没有给他们瞧出来吗?”

 玉玲姑娘把他脸上一指道:“痴子,被他们瞧了出来,你还能够在我家吗?你没有瞧见刚才多么危险,我们一家几乎吃你害了!”

 铁木真见玉玲姑娘一派的天真烂漫,不觉也笑着说道:“多亏了姐姐,将来自然要重重的拜谢。”玉玲姑娘听说,只笑了笑说道:“你看天已晌午了,我去取些食物来给你充饥吧。”

 铁木真谢了声,玉玲姑娘自去。过了半晌,玉玲姑娘果然拿了一碗马,几个菠子过来递给铁木真道:“你且慢慢地吃着,吃好了把那碗轻轻打几下,我就会知道的。”铁木真点点头,玉玲姑娘便回身自去。

 铁木真吃了马和饼,因肚里吃了,精神顿觉好了许多,正要起身到后帐篷去玩玩,忽见玉玲姑娘慌慌张张地走进来道:“外面人声很是热闹,怕又要来捉你了。”铁木真听了。

 慌得连跌带爬地钻入了夹板下面去了,玉玲姑娘把板盖上,才姗姗地走到外面,只见走进来的却是杜里宁和齐拉,她才把那颗芳心放下了。

 光最快,眨眨眼已是夜了,这时玉玲姑娘胆已吓小了,不敢把铁木真就放出来,直待夜已深了,杜里宁早去睡觉,齐拉独自出去打猎去了。

 玉玲姑娘这才燃了火,取了食物,走到草料棚里,将火放在地上,从夹板下叫出铁木真来。一面把食物给他,一头笑着问道:“你肚子已饿了吗?”

 铁木真答道:“饿倒还好,只是躲在这夹板底下又黑暗又气闷,实在有点忍受不住。好姐姐,夜里没人来的,请你给我想个法儿,换一块地方躲躲吧!”玉玲姑娘笑道:“你倒一经老虎口里身,便想上天哩。”

 铁木真便姐姐长姐姐短地一味哀求着她,玉玲姑娘见他说得可怜,便指着那堆草料道:“停一会儿睡在这个上面,比较那夹板下好得多嘛。”

 铁木真对着那草堆望了望,引得玉玲姑娘大笑起来,那种笑声好似山谷鸣莺,清脆流利,真是好听极了,可怜,铁木真和女子们亲近,这时还是第一次哩。

 且这当儿,草料棚里,玉玲姑娘和铁木真之外,又没有第三个人,孤男寡女深夜相对,加上玉玲姑娘那种粉面桃腮妩媚娇的姿态,就使是石头人也要按不住意马心猿了,何况铁木真呢。

 他见玉玲姑娘笑地对着自己,不由得心儿上跳,忍不住把她的香肩一拘,脸儿和脸儿冲并着,一面便轻轻地说道:“这里很冷静的,却叫我一个人睡着,真是怕人得很,姑娘就陪着我坐一回儿吧!”

 玉玲姑娘笑道:“我哪里有工夫,哥哥打猎快要回来了,我还要去帮他开剥野兽哩。”铁木真也笑道:“他一个人去打猎,怎么能够就来?我却不相信。”

 铁木真说道,便一斜身体两人一齐坐倒在地上,玉玲姑娘又不觉嘻嘻地笑了,铁木真趁势将她一按,早把玉玲姑娘玉按倒在草堆里,这时玉玲姑娘已笑得娇躯无力。 n6Zw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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